,三不管儿地带里那些曾经在街头火拼,曾经欺行霸市的帮派成员,也在各个堂口的带领下,躲在黑暗里密谋着什么。 那家名为“布庄”的布庄,也格外的忙碌,时不时的便有人进出其中。 在三不管儿边缘地带的一座破房子里,白天靠经营小吃摊子为生的孟大爷,也和他儿子用并不算多的积蓄买了一小推车的白面和十几斤芝麻,点上院子里那口吊炉,连夜打着一个又一个焦酥香脆的吊炉烧饼。 这些烧饼绝非第二天拿去卖的,在津门这个地界,即便是要饭的,但凡有的选,也更愿意吃刚出炉的烧饼。 孟大爷打了一辈子的烧饼,自然知道津门人的嘴刁。可即便如此,这一夜,他还是带着他在当地保安团当厨子的儿子,熬夜打着烧饼,又将连夜打好的烧饼放凉之后,用白布棉被裹严实了,一筐筐的送进了白天才把老鼠都抓干净的地窖里。将这些装有所有烧饼的竹筐,都摆在了天黑前买来的那些比城墙砖还大还厚的坚冰之上,接着又额外盖上了几层的破棉被。 甚至,就连位于城郊边缘的一座荒废破庙里,那些共同守着两口装有大家所有家当的木头箱子抱团过夜的卖烟小伙子们,也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商量着什么,语气坚定的做出了本不该他们这个年龄做出的决定。 当这注定忙碌的一夜最终在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中归于平静的时候,已经是公元1937年的7月28号。 这个清凉宁静的黎明,距离月初的七七事变才过去了区区三个星期。 但无论津平两地,无论达官还是走卒。那些才刚刚入眠又或者彻夜难眠的人,却都非常清楚的预知到了同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 战争,很快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