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陶灿华的肩膀,转身走出了洗手间,并且帮对方轻轻带上了房门。 洗手间里,陶灿华靠着浴缸缓缓做了下来,泪流满面的看着手里的那支手枪,缓缓用枪管顶住了自己的下巴,手指也一点点的加力,最终扣动了扳机。 “嗒!” 微弱的响动中,这支手枪的撞针敲在了仅剩的那颗弹壳的底火上,陶灿华也跟着猛的一个哆嗦,随后发疯了一样,一下下的连续扣动着扳机,这洗手间里,也发出了连续的哒哒哒的轻响。 最终,陶灿华终于停了下来,挣扎着爬起来,将水龙头开到最多,将头伸到水龙头的 “报仇,报仇,报仇。” 陶灿华在水流的冲刷着含糊不清的低声呢喃着,他的手也死死的抓住了洗手台的边缘。 洗手间的外面,卫燃点燃了进门之后的第二颗香烟,努力仰着脖子,抬头看着大厅头顶那盏华丽的吊灯,看着那些晶莹的仿佛泪珠一样的水晶坠儿,努力不让它们砸下来。 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卫燃三两口抽完了手里这支烟,迈步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套新的中山装和一件干净的呢子大衣,随后又仔细的穿戴好了鞋子手套和礼帽,面无表情的独自走出了门厅。 看了眼正在清理车子的杨妈,卫燃驾驶着属于里的那辆轿车离开了小院,放慢了车速的同时,在街头寻找着卖烟的小贩。 只可惜,这兵荒马乱的英租界,此时街头哪还有商贩,倒是路边倒毙的尸体以及被扒光了衣服乃至正在被当街凌辱的白人女性比刚刚又多了一些。 等他将车子再次开到海河边上,那些招核士兵已经撤走了,陈狗鱼等人的尸体,也被随意的丢弃在了封冻的海河冰面上。 此时这岸边唯独留下的,只有正举着相机给那些尸体拍照的染谷由纪夫一个人。 “送回去了?”染谷由纪夫见卫燃走过来问道。 “送回去了”卫燃点了点头,“看来只能我来帮您开车,顺便做您的助手了。” “对不起” 染谷由纪夫看着弥漫着寒雾的海河,一脸愧疚的说道,“我实在是帮不了你们什么,我.” “我们该谢谢你才是” 卫燃面带微笑的说道,“否则我们哪有机会给沃尔克报仇呢?至于灿华,放心吧,他只是第一次杀人而已,过两天就没事了。” 闻言,染谷由纪夫愣了愣,随后先是落寞的叹了口气,紧跟着又打起精神,面带微笑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走吧,送我回一趟日租界,上午我和顺子急着赶过去,还有很多东西没拿呢。” “好” 卫燃点了点头,帮着对方打开了车门,等他坐进去之后又帮忙关上,这才钻进驾驶室,径直开往了日租界的方向。 这一路上,两人并没有任何的交流,仅仅只是各自点燃了一颗香烟沉默的抽着。 不久之后,卫燃将车子开进了日租界。 相比人心惶惶的英租界,这里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别说沿街倒毙的尸体和惨遭凌辱的女性,就连鬼子兵都看不到一两只。 “我能先买包烟吗?”卫燃在路过中原公司的时候终于开口问道。 “当然可以”染谷由纪夫点了点头。 闻言,卫燃左右一番观察,看似随意的在一个卖烟的小贩面前踩下了刹车。 “卖烟的那个,过来!” 卫燃摇下车玻璃,朝着那个已经往这边主动凑的小贩吆喝了一声。 闻言,那个衣着破烂的小伙子立刻跑了过来,努力将烟匣子往车窗边凑了凑,“这位爷,您要什么烟?咱这儿什么都有。” 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对方烟匣子提手上绑着红黑两色的破布条,卫燃开口说道,“先给我拿一包前门和一包骆驼。” “好嘞!” 这小伙子立刻手脚麻利的挑出了卫燃想要的香烟,同时伸出了一只满是冻疮的小黑手儿,“一共两包,诚惠” “没完呢,别急。” 卫燃扭头看向身后的染谷由纪夫,“你需要来一包吗?” “我就算了”染谷由纪夫摆摆手,“我这里还有。” “你这里还有多少包仙女牌的?”卫燃回过头看着车窗外的小贩。 “哎呦!我数数!” 这小贩一看来了大生意,立刻将烟匣子以及挎包里所有的仙女牌香烟都翻了出来,“爷,还有14包,您是” “全要了吧” 卫燃说着,从兜里摸出几块大洋丢进了对方的烟匣子里,“够不够?” “够!可太够了!”这小伙子赶忙捡起那些大洋揣进了兜里,“爷,用给您把烟包上吗?” “把前门和骆驼给我,其他的包上吧!”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银制烟盒打开,将里面刻意留下的最后一颗香烟套上烟嘴点上,随后这才接过了那小贩递进来的两包香烟。拆开第一包前门,将里面的烟卷抽出来装进了烟盒里。 与此同时,那卖烟的小贩也从他的挎包里抽出半张报纸,熟练灵活的将那十几包香烟码放整齐,同时嘴上说道,“爷,我送您四包洋火,一起给您包上了。” “包上吧” 卫燃漫不经心的摆摆手,“另外多给我一包洋火,我这打火机快没油了。” “成!多送您两包都行!”这小贩说着,立刻从烟匣子里拿出两包火柴递进了车窗里。 “一包就行了,这破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的。”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将对方多给的一包又丢进了对方的烟匣子里。 “哎!爷说的是,谁把洋火当饭吃啊。” 这小伙子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