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的人情,清芬经常拿个馍,带个饼给陈静轩,这个外乡人还不坏嘛,不像那些二流子天天盯着女人看,清芬对这个在自己家待过的外乡人很是放心。陈静轩总是一本正经的道谢,眼皮抬也不太抬,简单地道一句“谢谢,谢谢”,顺手把自己采的茶倒给清芬一半,把挖的野菜,打的野味给清芬。在陈静轩勤快的帮助下,清芬渐渐觉得上山挣公分不是那么累了,每次累的的时候,陈静轩总会在各个地方冒出来把活干了,把茶采了。
村里渐渐有了两人的风言风语,谁也没想到眼高于顶,皮肤白到透明的李家大姑娘居然会看上这个一穷二白的外乡人,别说村里人想不到,父母也想不明白,“清芬啊,你在家没吃过苦,找那样一个人以后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罪,没爹没娘的孩子嫁给他以后谁能帮你”。清芬不吭声,可是心里却在反驳,这个男生虽然家庭差可是人不差,“想这些干啥,他也没说和我好啊”,清芬暗暗唾弃自己。
心里乱糟糟的清芬走到屋后的竹林下,却突然发现了陈静轩在墙上靠着,“你在这干啥”,清芬气鼓鼓的问。陈静轩把手里的的确良布拿给清芬,“清芬,你要不要和我好,别人有的我都会让你有,别人没有的我也会让你有,你不想干活就可以不用干,我可以干,我保证让你过以前的生活,我保证让您顺心如意,不让你生气,不让你受罪。”陈静轩斩钉截铁的说吗,他对这个质朴、善良的少女倾心已久,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也许是她不讨厌他这个外乡人开始,也许是从听见她倔强的眼泪开始,反正也说不清,就这样有了牵绊。
清芬惊呆了,“你说这干啥啊,谁想和你好啊”。“是我想和你好,我以前在你家干活时,你没瞧不起我,还让我多吃点,说吃饭管够。我今天也放下海口,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清芬,做了我陈静轩的女人,我绝不让你羡慕别人吃,不让你羡慕别人穿,你想干啥干啥,我不说二话”。
陈静轩掷地有声的话语惊呆了清芬,陈静轩把手里的布放在清芬怀里就走了。清芬摸索着手里的布,回到家,发现父母找来了二姨和大伯,想赶紧给清芬说亲,清芬心里乱糟糟的,回到了屋里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个男人,心里咏起了蜜甜。
第二天依旧在屋后的竹林下,陈静轩终于握住了清芬的手。陈静轩悄悄的和清芬说,其实几年前都想摸摸这双手,可是自己的手太难看了,又黑又粗,你的手又白又净,我多想看看你的手,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我一定会好好呵护这双手的。“你放心 ,你以前啥日子,以后只会比这更好”。陈静轩摩挲着清芬的手,“她一定不会和我一样的”,陈静轩坚定地着下定决心。
和陈静轩在一起后的清芬再也没下过地,陈静轩干活更要劲了,原先就干的勤快,现在更是没日没夜,整天埋头苦干,清芬父母看着陈静轩这个自己从小到大的孩子心里直叹气,穷就穷吧,只要不让清芬受委屈,这比啥都强。女儿嫁人不就图个能干的丈夫替她遮风挡雨。父母心疼女儿,给女儿做了厚厚的被褥,父母管不了你以后的吃穿,只能保证你以后不受冻,一辈子有被子睡,有棉花被暖和。在父母的点头下,清芬嫁给了一贫如洗的陈静轩。
清芬在屋里操持家务,陈静轩上山下地,炒茶装茶,闲来去开荒,打点野味,挖点野菜,虽然依然是集体挣工分的生活,可自从清芬嫁嫁给了陈静轩,陈静轩真的没再让清芬出过劳力。清芬为陈静轩生了三个千金,陈静轩乐呵呵的抱着孩子说:“清芬,够了,有三个像你的女儿就够了,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女儿们能像你一样漂亮。”
镇上准备研制炒茶机器,陈静轩因为经验丰富,也被抽去镇上,陈静轩对着一堆器材,反复捯饬,没日没夜的调试,第一台粗制的炒茶机器就此诞生了,虽然机器能减轻筛茶和炒茶的力气,但是陈静轩认为机器的火候和力度不好把控,揉捻更是力度的平衡,机器研制完,陈静轩还是大步的连夜跑回家抱孩子了,顺便把自己舍不得吃的肉带回家给清芬解馋。
到了1971年,信阳地区茶叶评级,黑龙潭、白龙潭、何家寨在七十多个参赛队中脱颖而出,当选名优茶。信阳毛尖尤其是龙潭毛尖名声渐渐打响。信阳茶叶厂特地设了龙潭分厂,收购浉河港的茶叶。
转眼包产到户的政策新风吹到了山里,陈静轩也分到了自己的山头,站在自家的山顶,陈静轩拉着清芬向山顶的松树跪拜,“从今以后珺林们有了自己的山,有了自己的茶,珺林一定会好好干,清芬以后一定让你顿顿有肉吃,珺林一定把咱们的茶卖出去”。
两个虔诚的身影匍匐在山顶的松树下,许下庄重的诺言。勤劳的陈静轩凭着这些年跟各个村、镇的老师傅学习请教,茶叶炒制很快出了名,陈静轩手快又稳,揉捻轻重有致,炒出的茶清爽、翠绿,阵阵兰花香扑鼻。很快在十里八乡出了名,拜师求教的人络绎不绝。
每个地区的茶,都有许多不为外人熟知的门道、术语。比如信阳毛尖会用筛孔大小分出“一个半”、“两个半”等不同大小的鲜叶标示等级,停留在筛面的大芽和芽叶会被称为“漏头”。又比如在细嫩程度之外,“大山”和“小山”才是价格差别的关键。陈静轩炒茶技艺自成一派,博采众长,凭感觉掌握生、熟锅火候,靠技巧搓得菜条紧、细、圆、直,用眼看鼻嗅而杀青出香。陈静轩家终于过上了勤劳致富的好日子。
从皖西传来的一生一熟两口大铁锅,前低后高,并排安在地面的水泥灶台上。炒茶师傅紧握的茶把子,一米来长,用细竹枝烤出油干透后扎成茶把子。这样的大茶把子,在皖西地区曾用于炒制黄大茶,尖梢弹性十足,可挑扬、可按压拍打、可旋转兜揉,甚至将茶叶团入竹枝间微闷。生熟锅都有专人在屋外火口掌火,生锅用木柴,锅面温度高达160-220℃。鲜叶入锅发出噼啪之声,就证明锅温足够。先用茶把子挑散,有节奏翻炒,变软后用茶把尖梢将茶叶收拢,圆形转揉,待初步成条约五成干时,用力一挑,整锅茶瞬间赶进隔壁的熟锅里,进入整形干燥的“熟锅”步骤。
生锅决定杀青是否到位,以及高温促成的香气转化。熟锅则适合用木炭加温,锅溫低一点,慢慢整形。前半段仍然用茶把子边转边揉,后半段精制成条,需在锅边坐下,手掌抓进一把茶,紧捏“抓条”,捏出条形,同时以拇指从虎口甩出,茶与锅边碰撞,促进“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