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茶半辈子的陈静轩看不上女儿选的这个年轻人,他认为山里人靠山吃山,要能走能干,看着眼前这个文弱的蔡云山,他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带他到茶房,把茶把子交给他,“来,给你,你来炒一锅茶给我看看”。看着和自己一样高的茶把子,蔡云山知道这是未来岳父给自己出的考题,他面对陈静轩坚定的说:“我现在不会,但是我可以学。”陈静轩很生气,“不会怎么敢踏入陈家的大门,出去”。陈静轩把蔡云山手里的茶把子拽过来,将蔡云山赶出了家门。
陈静轩对清芬说:“咱们家都是女儿,大女儿跟着咱们吃了不少苦,这些年把她当儿子一样养,我是舍不得她嫁出去,我准备招一个女婿在家里,继承我这门炒制的手艺,养家糊口。现在形势越来越好了,这门手艺有饭吃”。
陈静轩在十里八乡给媒人说招女婿,想找一个身体健硕,勤劳能干的男人上门。这些年因为炒茶出名,有门手艺的陈家获得了很多人的青眼,可是一听说是上门女婿都打退堂鼓。毕竟这个时候劳动力就是生产力,在家家户户都要交公粮,农业税、三提五统、基建费的时候,一个健硕的生产力可以弥补家里的很多上交任务。
这个时候蔡云山又上了门,他带着陈静轩到茶房,拿出背篓里的鲜叶,开始进行杀青、揉捻、理条和烘焙,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有条不紊的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最终炒出了一锅茶端到陈静轩面前,陈静轩面色铁青,拿起面前人的手一看,手面通红,几个挑破的大水泡还带有血迹,“年轻人,你的茶能喝吗,你看看我的手,你看看你的手,你的手是拿笔的,不是来锅上烫的,血淋淋的手能炒好茶,能喝吗?”
陈静轩又一次把蔡云山赶走,走关门之前说:“山里人是真干事,不是假把式,你的身板干不了这粗活,别白费力气了,好好读你的书吧”。转头陈静轩对敏霞说:“小霞,我是为你好,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抬,以后累的还是你自己,女孩嫁人是享福的,不是干活的,嫁给了他你以后苦日子数也数不清。”
陈静轩走进了茶房泡了一杯刚刚炒好的茶,一入口有苦有涩,也有鲜爽的口感和翠绿的汤色。陈静轩笑了,这个傻小子还真下了几份苦功夫。
剩下的时间陈静轩就在到处打听,远近不论,想给敏霞找一个合格的伴侣。不讲条件,不讲家境,主要能干能来。
慢慢的竟也挑好了几个人,可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女儿不见了,陈静轩怒气冲冲的去蔡云山家要人,却看见女儿穿着红褂子和蔡云山在一起,陈静轩怒不可遏拿起苕帚就打,蔡云山拦住陈静轩,给陈静轩跪下说:“我不读书了,我的手你看都已经结痂了,我每天都在练,现在用茶把子挑翻茶叶我已经很熟练了,我不会让小霞吃苦的,您能干的,我一定能干,不会的我可以学,我一定能学好。”看着一旁低声啜泣的女儿,陈静轩叹了一口气,天要下雨,女儿要嫁人,“小霞你自己选的路,不要后悔,不要以后哭着回家找我”。陈静轩最后放下手里的扫帚走了。
清芬也给女儿准备了厚厚的被褥,摸着柔软的被子,口硬心软陈静轩偷偷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