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四处搜查,王公公惊恐爬回圣宸殿,而玉琼楼众宫人吓得跪地,不敢出声。
霍晏礼漆黑的长睫抖动,踉跄爬起走向清欢,他目光浓稠夹杂爱意,用力抱住清欢,在她耳边低语道,“对不起。”
清欢趁机顺走他腰牌,季臻查询爱意四十,算上才六十,她冷冷笑起,没轻没重地拍打他受伤手臂,拍得霍晏礼疼痛不已,只得松开。
清欢愧疚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霍晏礼温柔摇头,他目光片刻不离她,见清欢查看他伤势,缠伤口的白布被她扯开。
他双臂狰狞骇人的伤口显露出来,霍晏礼瞳孔地震,神情愈发痛苦。
梦境场景再度浮现他脑中,五脏六腑像被巨石碾过般,痛不欲生。
这是他不忠不孝,枉为人子,为霍清清受尽苦楚,认贼做母的罪证。
殿外脚步嘈杂,王公公奸细嗓音,“大王到。”
烈日炎炎,皇家父子针锋相对,霍清清虽死,但万人迷光环还需七日才能彻底消散。
霍时听见王公公回禀的侮辱之言气得怒目圆瞪,难以平息怒火,“你母后阿姐被奸人捋走!生死不明,你个逆子在此疯疯癫癫胡闹!”
霍晏礼跌丽凤眸猩红,与霍时目光对上,厉声吼道,“我母后阿姐早死了!”
霍时怒不可遏,用尽全力抬手扇像霍晏礼,“畜牲!胆敢诅咒嫣然清姐儿!”
烈日炎炎,霍晏礼额间暴起青筋,嘴角渗出血,他咬牙切齿,毒如蛇蝎盯着面前男人,与梦境里殴打母后,训斥阿姐的人影重合。
霍时见这不孝子没半点悔意,还大逆不道咒骂起李嫣然,额间暴起青筋,猛地抬脚踹上去,“给我跪下!跪下!”
霍晏礼目光涣散,狼狈跌倒在地,不停呕血,费力够着掉落在地的长剑。
耳边是霍时让他向李嫣然道歉声音,他咬紧牙关,握紧剑柄强撑着站起。
霍时目光幽深,大手握的咯吱作响,失望不已,“怎么!你个逆子要弑父?”
话音刚落,刀剑入肉的声音响起。
霍时瞪大双目,猛地吐出血,后退两步。
众人未缓过神,霍晏礼眸底带有嗜血的光,又一剑捅入霍时胸膛。
长剑掉落,霍时难以置信,重重摔倒在地。
父子相残,玉琼楼乱作一团,御林军将霍晏礼捉拿,清欢趁乱换上侍女服,用腰牌溜出宫。
清欢将霍晏礼爱意值通通兑换了武力,她任督而脉全被打通,因气运稀少,在回青州途中路于几名山匪,清欢以一挑四打过几人。
季臻见她笑靥如花,心情也不由好些,“你如今五十七点的武力,相当于武林高手了。”
清欢轻声细语,“希望霍晏礼命大些能熬过酷刑,活到万人迷光环作用消散的时候。”
“他还有四十点爱意我没收集呢。”
*
三日后,青州绿萝村。
姜家落锁多日的院子被推开,清欢伸了伸懒腰,张望隔壁黎家,院落蒙灰,已是久未住人。
约摸半刻钟,一辆华贵的马车便驶入村落。
沈临熙神情恹恹,极不放心地问着对立之人,“你确定你寻这道士有用?”
黎衍视线冰冷,系统回禀的霍氏父子相残,清欢舍弃霍晏礼逃回燕安。
此番歹毒行径,黎衍怀疑清欢知晓攻略真相,故意借病变得阴晴不定,想尽办法折磨他们。
至于系统为何查验不出,也许是清欢在其间做了什么手脚。
“你言听计从那么多日,她对你爱意值为零。”沈临熙闻言脸色难看,见被嘲讽出言警告,“若搞砸了,孤连你一起杀。”
黎衍神色如常,一字一句道,“此番抹去她的全部记忆,我们再将她囚禁起来攻略,绝对是最有成效的。”
敲门声响起,清欢活动筋骨,慢悠悠走出,轻扫笑容虚伪,不怀好意的二人。
沈临熙心底终有几分不信任黎衍,为自己留条后路,温声软语道,“姐姐,临熙好想你。”
他装作好人,在黎衍将清欢敲晕还未失去意识时,故作恼怒呵斥黎衍。
黎衍被长睫遮住的瞳幽深,将清欢搀扶上马车。
沈临熙一路神情凝重,算计着如何在清欢抹去记忆后抢机先攻略,心底升出杀了黎衍的想法。
那道士住在碧岩山,碧岩山错综复杂,马车绕了好几圈,还未找到进山之路。
黎衍指尖冰凉,算着时辰,马车被劫停,沈临熙颇感不妙,推窗查看便见暗卫倒地,他眼皮发沉,头昏脑胀,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神情冷厉,抬手便想掐向清醒的黎衍,却不抵迷魂香威力,昏睡过去。
黎衍眼神冰冷,抬脚踹向昏迷沈临熙,“蠢货。”
乌云漠漠,电闪雷鸣。
黎衍搀扶清欢与接应之人汇合,碧岩山有一宅子装修素雅,一头发花白的道士摆着祭祀台,调制药草与蛊虫。
清欢被搀扶进屋内,黎衍对那道士极为敬重,双手作辑,“劳烦您抹去她的记忆。”
屋门被合上,痛苦哀嚎混杂雷声响起,黎衍神情平静,半个时辰后,凄厉惨叫才消失。
黎衍虽看不见,但耳力极好,怕引人注目,院内仅有三个家仆把手。
片刻后,黎衍却听不到家仆动静,他心脏跳得极快,手骨节发白,起身走向作法那屋。
屋内寂静无声,浓烈血腥味传入黎衍鼻腔,他眼睫轻颤,喉咙滚动,“大师?”
话落良久未得到回应,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和拖拽铁链的咯吱声,还未等他转身,一双柔软无骨的手便用力将他推倒。
黎衍狼狈摔倒,漂亮如琉璃的黑眸眯起,清欢缓步走向摔倒在血泊的男人。
黎衍清俊的脸有些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清欢蹲下,将手里铁链耐心挂上黎衍脖颈,见他想反抗,又用力勒紧,“师父唇红齿白,才适合被囚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