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轩月及时在暮歌上半身快摔到草地前用身体给她当肉垫。
自己则后脑勺撞得起个大包,眼冒金星。
“暮歌?”
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晕倒,鹤轩月小心把人扶腿上躺好,仔细检查她的鼻息和心脉。
索性没有大碍,只是痛晕过去。
几次尝试想抱她、背她起来,奈何个子太矮做不到。
再次痛恨这该死的小孩子身体,鹤轩月巴不得一夜长大。
但也只是天方夜谭。
毕竟就算有能促身体成长的宝贝,系统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使用。
暮歌喜净,鹤轩月不想弄脏她,免得她起来又会为此苦恼。
只好把她靠在几米外的岩石边。
为防止树林蛇虫鼠蚁太多咬着暮歌,鹤轩月轻车熟路地打开她吊在腰间的储物袋,从里面取出雄黄粉围着岩石撒一圈。
临走前不放心,鹤轩月回身又撒了圈,直至把满满一袋雄黄粉用完才罢休。
拍干净手心,鹤轩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点头,这才安心往树林深处走去。
和一般树林不同,这里非常安静,除了风吹树叶的‘唰唰’声,连虫鸣都很少听见。
虽然不是初次来这里,但漠忧平原的神秘依旧让鹤轩月提高警惕。
越深入树林越发无声,鹤轩月甚至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呼吸。
风声和虫鸣也不再响起,像踏入一片寂静之地。
光线穿过树叶缝隙透进来,让鹤轩月勉强识路。
他沿途都做下标记,免得到时候回不去。
可解毒雨毒素的草药名叫‘漠忧’,和漠忧平原同名。
这是一种只长在漠忧平原边界树林里的草药。
外形似盛开的花朵,但它的确是棵草,还绿得发光。
这使漠忧草在白天也容易被寻到的原因。
可它虽然好找,但又总长在些匪夷所思的地方。
在不能使用灵力的荒域之上,想爬上几十米之高的粗树谈何容易。
鹤轩月见过更离奇的,那便是长在株近一米高的食人花嘴里。
想要摘它,可以。
把身子伸进食人花嘴里。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曾经真的有傻子想去尝试,结果白送一只手。
有些聪明的想把食人花砍死再从它嘴里取草。
可食人花更精,在死前就用酸液将漠忧草腐蚀。
鹤轩月至今还记得那群人以头抢地的画面。
滑稽得很。
没憋住笑出声,鹤轩月好是怀念当初与暮歌行走荒域的日子。
自由、潇洒。
可后来……
都怪自己,毁了原本拥有的一切。
虽然后面用命偿还了过错,可失去的却再也回不来。
一念之差有多恐怖,鹤轩月不敢再回想。
不放过周围任何可能会藏有漠忧草的地方,鹤轩月放慢脚步细心观察。
废弃的蚁穴、干枯的树洞、乃至于石头缝里他都没放过。
走过的路越多鹤轩月越着急。
暮歌的伤不能再拖,必须尽快找到。
惹眼的绿瞬息而过,鹤轩月捕捉到目标消失的方向疾驰追去。
第一次遇见‘移动’的漠忧草,速度还如此之快。
鹤轩月锁住眉头聚精会神地辨认那到底是什么生物。
他手脚灵活地翻越石块树干追赶,却没注意到从侧面突然冒出的另一道身影。
两人毫无防备的相撞,鹤轩月翻滚一圈稳住身形,刚想起身继续追,却听身旁响起‘哎哟’声。
奶声奶气地哀嚎让鹤轩月抬起的腿又放下。
他非常无奈地叹口气,回头扶人站起来:
“没事吧?”
听声音应是个孩子,光线太暗鹤轩月辨认不出她具体身份,通过个头看,比自己还要高点。
女孩摇摇脑袋,兴许是被撞得有点蒙,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鹤轩月就是撞她的人。
她抽泣着擦眼泪,随后可怜兮兮地蹲下身子捡地上被撞散一地的草药。
怎么也不小心把别人撞了,鹤轩月想着赶紧帮她收拾好东西就继续去追漠忧草。
结果捡完就被人赖上。
女孩抓着他衣摆不松手,软糯地说道:“你,你把我漠忧草撞没了,赔我。”
嘿,还贼喊捉贼。
鹤轩月心怀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他扭头嗤笑,顺手扯回衣角,理都不想理身后女孩的叫唤。
跟丢了漠忧草,鹤轩月烦得要死。
那小孩儿还非要跟着自己,鞋底踩着枯树叶‘喀吱’作响。
像是故意而为。
“你要是再捣乱,我就杀了你。”
鹤轩月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为了给暮歌留下好印象才装乖扮弱。
可现在这小孩三番四次挑战他底线,实在是忍无可忍。
鹤轩月的威胁让距他五步远的孩童顿住脚。
被鹤轩月震慑住,安姑娘后退一步,但又鼓起勇气开口:
“我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谁让你不理我。我叫安姑娘,你呢?”
安姑娘?
鹤轩月不可置信地望向对方。
怎么可能,他们第一次见面分明是在漠城。
而这里是边境,距离中心点的漠城得有几日车程。
她还跑几百里来亲自寻漠忧草。
为何?
鹤轩月收回探寻的目光,装作无意问起她来此的目的:
“我名鹤朝。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来这么偏僻的山林寻漠忧草?”
被比自己还矮一寸的男孩叫小姑娘,安姑娘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但男孩气派老成,和他个头形成反差。这也使安姑娘对他更感兴趣。
没有丝毫防备地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