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雪瑶再次变色,“那天你走之后,唐晓东就过来问我你住哪,我说在虎山。你没遇到麻烦吧?” 夏川哪能不明白雪瑶只是耍唐晓东,当时还没买房子呢。 “在虎山没遇到麻烦。但你小看唐晓东了,他很快就查到我的底细,而且,让我妈妈下岗了。” 刘雪瑶蓦然转过头去,她已经气得鼻翼翕动,却不想让夏川看到她生气的样子。 她是真的怒了,报复到人家母亲头上,这是最卑鄙的人! “你们到底有什么仇?” “没仇。几句话而已,冲突都算不上。” “明白了,交给我。对了,你说让我帮忙,就是这个吗?” “是。你知道怎么做吗?” “我什么都不做,告诉我小哥就行了。” “哎,大小姐。《孙子兵法》有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你找揍是不是?” “ok,我的意思,你请唐晓东吃顿饭就行了。” “你找死是不是?” “你听我说,吃饭的地点约在酒歌城,你带一个有身份又喜欢传瞎话的女人过去,那老板娘肯定会进包房招呼一下,唐晓东这人好装逼,等老板娘走了,他一定会评价一番老板娘身材相貌之类,你引导他多说点,再悄悄提醒女朋友一句:唐晓东看上老板娘了……” 刘雪瑶倒吸一口冷气,她可是知道那老板娘背后是谁! “你要搬倒整个唐家?” 这道理很简单,那人如果生气,是不会找唐晓东麻烦的,他不够资格。 反倒拍死老的,小的还怎么蹦跶? “不然呢?”夏川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打唐晓东一顿,倒霉的是我。” 刘雪瑶瞬间通透,不禁有些尴尬。 自己怎么做都没事,可唐家不敢动她还不敢动夏川么?就算明的不敢,暗的呢?更难防。 所以打一顿是下下策。 反倒夏川轻描淡写的一顿饭,不露丝毫烟火气,就把唐家铲除,这才是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阴毒至极啊。 两人默契的再不提这事,不经意的,已经走到了江边。 夏川一指江边公园:“这破地方早晚要拆掉。” “你不是没钱请我逛公园吧?我有的。”刘雪瑶揶揄道。 夏川丝毫不以为意,她知道刘雪瑶是开玩笑,关门了还逛个屁啊。 “你想象一下,如果把西湖围起来,变成收费公园,杭城还有那么多人去吗?” 刘雪瑶是极聪明的人,很快就明悟了。 她沉默半晌,慨叹道:“我确实格局不够。那你说什么时候拆?” 夏川记忆中是十几年后才拆的。 “什么时候拆就靠你了,让你哥给领导提个建议嘛。” “切。你这人太理想主义了,我说十年之内拆不了!减少财政收入的政策推行起来阻力有多大你知道吗?下岗职工你安置啊?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这是体制决定的,我们只能面对现实。” 夏川佩服了,他是有前世记忆,可刘雪瑶却只是凭自己的判断,这就厉害了。 “你别往远了扯,继续给我讲你的秘密,直到我满意为止。”刘雪瑶忽然回过神来。 哈哈哈,夏川大笑:“我哪那么多秘密?” “比如,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她只好亲自提示。 “噢,这是个秘密。”夏川望了望天空,却没打算隐瞒:“我最喜欢的人在燕京。” 刘雪瑶挽着他的手臂,微微有些僵硬,随后若无其事地问:“上大学?” “不是,家在那。” 雪瑶轻松了,什么爱情也禁不住距离的考验。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骑车摔了一跤,她扶我起来。” “那你当时肯定摔的很重,没人理你。” 夏川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缓慢而平淡地说: “没错,是没人理我。但我从不认为别人不帮我,是什么错。我只感激帮我的人。就像白颊黑雁的雏鸟,出生两天后必须跳下百米悬崖,跟随父母去觅食求生。要么学会飞,要么摔死。世界就这么残酷。所以,我份外珍惜善良的人。” 这一瞬间,刘雪瑶居然从夏川的眼中,看到了沧桑。 她怔怔地,半晌没说出话来。 夏川就像一个荒野独行的猎人,看起来目光炯炯,无比坚强。 可刘雪瑶偏偏窥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孤独、柔软、脆弱、渴望。 她感觉这种奇异的魅力,好似一张大网,将她死死缠住,让她窒息,让她惶恐,让她只想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沦,享受那灵魂的颤栗,从此不计生死。 但她却不能。 她注定不能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这份美好注定是要以离别收场。 她的泪水无声滑落。 可她却再也不掩饰,蓦然扑进夏川的怀中,呜呜痛哭。 唉。 夏川轻叹。 他知道雪瑶为什么哭。 他只能无言的抱紧了她,没有一句安慰。 有些人是不需要安慰的,因为你说的未必有她想的深邃。 在雪瑶心中,男人的爱情都是短暂的,如果不是,那是没本事。就像她几个哥哥,女人排队往上贴,吃着盆里的看着锅里的,忙的不亦乐乎,还净挑女人毛病。 更何况是让夏川面对一具恐怖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