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鸿迅速搜查了一遍这个杀手的身上,果然什么都没有。 他正准备离去,陡然听得楼下警笛声响,他冷笑一声:“远东的井察什么时候反应这么快了?” 这显然是步步落入对方算计之中,要坐实他杀了鹅掌柜的人。 而且,要说井察都出动了,还和叶氏无关,有人信吗? 臧鸿已经隐隐听到楼下凌乱的脚步声,他迅速返回阿尔乔姆身边,用阿尔乔姆的衣服把手枪指纹擦掉,再用他的衣服握着放在他手里。 然后,直接冲到窗户前,要从五楼跳下去。 可就在他上窗台的一霎,忽然感觉有狙击镜反光,他猛地一蹲身。 什么都没有。 再仔细看光源,竟然是对面楼,菲儿正站在窗口,右手拿着一面镜子,左手举着一个带电线的灯泡,镜子把灯泡的光反射到他窗口。 这是示警。楼下有埋伏! 臧鸿迅疾冲出房间,听到脚步声已经到了那具尸体前。 幸亏有那具尸体,井察站住了。 必须立刻藏起来! 恰巧这个时候,走廊尽头的一个住户打开了房门。 “天助我也。”臧鸿如流光一线,冲向那门。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俄罗斯女人,竟然至穿了一个丝袜,她从听见枪声就站在门口,等了半天没有动静,这才战战兢兢的打开门,探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一只大手凭空乍现,捂住了她的嘴。 紧跟着男人转到她背后,同时关上了门。 女人感觉今天被自己蠢死了。 好奇害死猫啊。 这男人杀人之后躲到她这里,不灭口才怪了。 “别说话,ok?”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女人一听还有活命机会,拼命的点头。 臧鸿把手下移,变成搂着她的肩膀,只不过胳膊套在她脖子上像一个绞索,继续道: “待会如果有人敲门,就说没看见人。我不会滥杀无辜,别给我杀你的理由,明白?” “明白。”女人立刻答应。只要不杀她,怎么都好说。 臧鸿目光一扫,随口问:“你一个人住?” 女人微微一颤,不知道想哪去了,羞涩地道:“你可以住这里,我不介意。” 臧鸿:“……” “我叫阿加塔,你呢?” “噢,我叫臧鸿。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臧鸿只是给女人放松一下神经,待会别太紧张露馅了。 “我是芭蕾舞演员。”阿加塔说。 “啊?”臧鸿十分意外,这年龄还能跳芭蕾舞?难怪只穿丝袜,他还以为是一个人住的原因。 阿加塔仰头问:“你为什么意外?我体型不好吗?” “不是。我印象中芭蕾舞演员的职业生涯很短的,好像没有超过三十岁的。” 阿加塔一笑:“你真诚实,我才二十七。” 臧鸿顿时有些尴尬,连忙岔开:“跳芭蕾舞一定非常辛苦。” 言下之意,把人都累老了。嗯,更坐实她老了。 “习惯了就好,而且习惯了也做不了别的事情,这一生总是眷恋舞台。但女人终究要老去的,如果不是极出色的,终究要被淘汰。但现在这社会越来越混乱,干什么都不容易,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阿加塔语气中掩着失落,和对未来的迷茫。 就在这时,臧鸿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只有一个人。 他松开了胳膊,女人也听见了,立刻露出职业般的笑容,仿佛走上了舞台。 敲门声响起。 阿加塔示意臧鸿安心,然后打开了门。 门是向外开的,臧鸿紧贴这墙壁,只要来人探头进来左右一看就暴露。 阿加塔如天鹅一般昂首问:“什么事?” “边防警卫局的,刚才见过陌生人吗?” “没有,我听见枪声,没敢开门。” “那你现在怎么敢了?” 一般人就露怯了,这是一个巨大的破绽,人家还没说话,你问都不问,就开门? 可阿加塔笑道:“我还听见了警笛声。” “哦,你的姓名和职业?” “阿加塔,芭蕾舞演员,另外,你们处的马克西姆我认识。” “噢,打扰了,抱歉。”男人给她关上门。 阿加塔松了口气,她并没有发现,自己是心甘情愿的站在臧鸿一边,并不是被胁迫。 臧鸿想起在德国的时候,夏川和诗云的对话,难道这女人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女人转向臧鸿,笑吟吟地低声问:“你满意了吗?” 臧鸿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她别说话。 阿加塔只好静默地站着。 臧鸿贴着门,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在挨家挨户的问,有的还破门而入,进去搜查。 阿加塔目不转睛的盯着臧鸿,这个男人硬朗的线条,专注和从容淡定的神情,让她越来越欢喜。 她感觉即便是暴露了,这个男人也不在乎,她只是帮了一个小忙。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终于全部远去,撤走了。 臧鸿微微皱眉,撤的太快了,有引蛇出洞的感觉。 现在还不能走。他打定主意。 “你刚才说认识马克西姆?”臧鸿转向阿加塔。 阿加塔一愣,“是马克西姆在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