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正思索诗云的话,忽然玉华光着身子冲了进来。
桂花吓一跳,以为她生气了,连忙道:
“玉华姐,我不知道你这么着急,我想给你送衣服过去的!”
“不用,给冉素衣打电话,过来看看夏川。”玉华飞快的穿衣服。
诗云脑袋嗡的一声,急忙也跟着穿衣服。
桂花惊得飞跑回自己房间。
看看夏川依旧在躺着不动,就是睡觉的样子,看不出异常。
桂花心中疑惑,却还是出去给军部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可是星期日,值班秘书问夏川怎么了,桂花说什么事都没有,然后挂了。
值班秘书心中有气,就这么记录了一下完事。
谁也没通知冉素衣。
诗云和玉华穿好衣服,跑进桂花的卧室。
结果诗云也没看出异常,她纳闷地问:“弟弟不就是累了睡觉吗?”
玉华摇头:“绝对不是,叫不醒。”
其实她根本没叫,只是精神力检查过,发现夏川不是睡觉而是昏迷。
她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这和上次在缅国那次昏迷是一样的,所以她并不惊慌,只等冉素衣来验证。
诗云却根本不知道上次昏迷的事,她先慌了,急忙摇晃夏川。
玉华连忙拉住:“姐姐,等冉素衣来就知道了!”
诗云微微冷静了下来,觉得有道理,然后就焦急的等待。
桂花跑回来问:“我打过电话了,还做什么?”
两女都没搭理她。
还能做什么?等啊。
桂花一看两女魂不守舍,心中纳闷不就是睡觉么?
她去打了一盆热水回来,用毛巾给夏川擦拭。
就在这时——
门一开,邹凤翠的声音传来:“桂花你大清早的跑来跑去干什么?”
说话间,正看见桂花给夏川擦拭作案工具,而诗云和玉华都尴尬无比的看着她。
桂花连忙给夏川盖好被子。
邹凤翠一脸黑气,压抑着怒火问:“桂花,夏川为什么在你房间?”
诗云连忙道:“妈,不关桂花的事,你别管了。”
“什么?”邹凤翠顿时火冒三丈,声音穿透云霄,冲着诗云就去了:
“不关桂花的事?难道是你昨晚睡在这里?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这么迁就他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你的宽容和善良换来了什么?男人还有满足的时候吗?谁家的老婆是像你这样的?你管不了我管!”
随即转向桂花,指着她的鼻子怒吼:
“你立刻给我滚!我不管你上哪,从此不准踏入这个家门一步!”
玉华平静的看着,丝毫没有替桂花辩白的意思,她知道夏川也不会辩白的,这不是误会的事,而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再怎么掩盖,早晚要撕开,她就想看看桂花怎么做。
桂花温顺却坚定地道:“只要姐姐说话,我立刻走。”
玉华心中点赞,桂花如此信任姐姐,不枉姐姐如此待她。
岂不知桂花是不知道夏川昏迷,以为这么吵闹他早醒了,只是等着看她们怎么处理。
她是先推姐姐身上,即便姐姐妥协了,夏川也不会妥协,就算都妥协了,那自己也不会走,离开了夏川等于生命从此熄灭,不如一死了之。
邹凤翠却没感觉这有多难,又转向诗云:“你在我和她之间选一个,要么她走,要么我走!”
诗云本来就心中焦急,此时只想快刀斩乱麻:
“妈,如果你一定要逼我,你走吧。”
邹凤翠如遭雷齑,眼睛猛地圆了,不可思议地说:
“你说什么?你为了一个丫头,连妈都不要了?”
诗云大眼睛中满含着泪水,哽咽道:“妈,我先问你一句话,老道为什么看不上陈家?”
邹凤翠脸色变了,心中迅速积聚了一层厚厚的乌云,这话里隐藏的东西,让她心尖发颤。
“老道和陈家不是一路人。”
“没错。不是一路人,无法交流。冰兰就是不懂得怎么选择,非要努力去融合,结果等待她的是孤独终老。
妈,你生了我,养了我,我也很想孝敬你到老,但我们已经无法交流。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却不知道我们想什么。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却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不过这才是正常的。人类社会能进步,就因为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我不奢望你能理解我。
用夏川的话说,如果人人都能理解我,我得普通成啥样?
你一定要逼我选择,我无法两全。
妈,没有我,你可以活下去;我没有弟弟,我会死。”
诗云的表情和语气平静而坚决,让玉华和桂花无限欣慰。
可邹凤翠却气得发颤:“我没逼你在我和夏川之间选择!难道我都不如桂花重要?”
诗云眼中流出痛苦,万分无奈地道:
“妈,你以为你只是让桂花走?夏川为什么不培养你却培养桂花呢?
弟弟好比在搭建一栋大厦,你只是大厦门口的一个匾额,上面写的邹凤翠还是王熙凤都没有区别,可以换的。但桂花是夏川精心打磨的支撑柱,你想拆一根就拆一根?
你还用等夏川说话才知道他怎么选?”
邹凤翠顿时恼羞成怒,厉声尖叫:“他打磨桂花还打磨到b里去了?我今天就让他自己选!夏川……”
“闭嘴!”一声断喝,左逸阳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楚安宁和唐武,都一脸尴尬,夏川被丈母娘抓了个现行,居然还躺床上装不知道。
两人有点拿不住分寸,貌似诗云表态,让邹凤翠走也是对的,否则真是永无宁日了。
邹凤翠回头瞪着左逸阳,一声怒吼:
“我闭嘴你说话啊?童玉是你女儿,诗云就不是了吗?”
左逸阳气得微微一晃,真想给她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