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段的燕京西边，西大街51号燕京会。
张聿为刚推开门，就听见人起哄。
“来那么晚，你自罚几杯啊。”“
带头起哄的是张聿为的发小，聂景明。一起大院里光着屁股长大的交情。避嫌没进体制里，从美国回来进了华金，顶着个顾问的头衔在金融圈靠着背景横着走。
今晚的局就是他张罗的，燕京会，香港人开的俱乐部，当年他国领导人还来消遣过。张聿为回国之前就给聂景明发了消息，组个南方人的局。
对于他们来说，确定好了走什么路，那么多久到什么位置，都是有数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张聿为生生比别人快了那么久。老一辈都说，后辈里张聿为最有前途。
回国之前家里就传了风声要去南边发改口当主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多认识一些光脚听风的人，才好为自己周旋行方便。
聂景明在大院里就追着张聿为跑，为哥指哪打哪，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是迅速筛选一拨人，安排明白就等着今晚来。
张聿为摘下眼镜收进里怀里，脱下外套，一旁等着伺候的服务生刚准备接过来，聂景明摆摆手，自己接了过去，挂了起来。
燕京会外表看起来是一座四进的大宅，聂景明定的是偏厢，小十个人在那站起来，张聿为扫过去，还有个女孩，仔细一瞧，还是刚见的熟人。
前脚在学校里的女大学生，还提问被怼的曾羽，站在聂景明的旁边，怯生生看着张聿为。
张聿为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他毫无波澜的移开了目光。
“我落座在研究怎么罚我，忙活一天了，聂总先给口茶喝呗。”张聿为落座主位，虽说算是个应酬局，但也是小二年没见过明子，没忍住先来个呛。
聂景明亲自倒了一杯茶，在座的也都看明白了，今儿来的是比聂总还大的角儿。
聂景明凑过去小声打趣着：“哟，现在得叫我们为哥，张主任了吧。”
“八字刚来一撇，甭叫唤了。”张聿为回怼着，喝完茶给自己倒了酒。
酒过三巡，都是过场，张聿为看着聂景明，左瞧右瞧，说：“你这也没变化啊。“
聂景明放下筷子，反过来问：“你要我什么变化啊？“
“没什么。”张聿为说完目光扫了一下曾羽，对着聂景明说：“这你找来的？”
“前一阵子出去玩他们给塞的小姑娘，学金融的。”聂景明喝了口酒，“漂亮还机灵，最近都带着。哎，还是B大的，跟你还是校友呢。”
“丫是真没变化。”张聿为摇了摇头。
“我刚刚还给她们开讲座来着。你大爷听完我述职报告之后，生生给我安排了一个巡回演讲。”张聿为讲的都来气，反手在饭桌下面打了一下聂景明的大腿。
张聿为哑声怒道：“忙的四脚着不开地了我都，下周还得去一次！”
聂景明也被打的无辜，“那你去打我大爷啊你打我干什么！”夹了两筷子肉，放嘴里之前问：“你现在怎么不跑了。”
张聿为抿了一下嘴，“咱大爷学聪明了，给我司机打发走了，派了个司机给我。”
聂景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那可敢情好啊，走吧为哥，下一场都安排好了。”
偏厅里，聂景明跟张聿为喝茶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张聿为今儿没带人没带车，只能跟着聂景明走。刚刚饭局上的人走一半留了一半去下一场，
曾羽一晚上心里像过山车一样，时不时就瞥眼瞧一下张聿为，生怕他俩窃窃私语的时候说她些什么，现在跟在聂景明旁边喝茶，手拽着包链拽出了一小条红印。
聂景明今天带的是辆七座商务，司机下车开门，曾羽刚要上去准备坐后排，给他们留中间的位置。
“你坐前面。”
聂景明不容置疑的拉开了车门。
曾羽眼神里有点错愕，虽然跟在聂景明身边时间不长，但他几乎很少这么肯定的说些什么，曾羽退了半步，坐上副驾乖乖的关上车门。
上车后聂景明把升降窗按了上去。
比起刚刚众人都在的嬉皮笑脸，现在只有两个人，聂景明松松垮垮的瘫在座椅上，按了按太阳穴，脸色难看。
“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去二场，但是这群人的应酬就是这样，尤其是你非要搞几个做灰产的给你认识，我都想不明白你想干嘛。”
聂景明语气里带着些无奈和不解，从小到大，从开裆裤到西装裤，聂景明都猜不透张聿为在想什么。
明明那么多人要排在前面见，非让自己找了这么一群没必要招惹的人凑了一个局来，折腾自己折腾他，图什么？
“过一阵子下南边去，那边一直自己管自己的，天大的人下去都难免出错，总会有人想给我拉下水，提前找几个垫背的。”张聿为拍了拍他，“我心里有数。”
聂景明索性不劝，这尊大佛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不如闭眼小憩。
张聿为透过车窗，看着夜晚的燕京，路过长安街，暖黄色的光照的脑袋一阵放空。
燕京有一句话，东富西贵，东边的富人，西边的贵人。
张聿为从小就在西边长大，小时候在大院里挖泥巴，长大了一点就带着其他小孩出去潇洒鬼混，回来几个孩子并排一起挨骂，可他总能是被骂的最轻的。
他喜欢权力，张聿为看着红墙，或许，想当权力一辈子的奴隶。他说不清为什么，不知道怎么去解释，那种把人当棋子的游戏，他玩的入迷。
NOX里，倪好赶着蒋煜去楼上。蒋煜懒的动，但是被倪好左踢右踹催烦了，只能扯着嗓门子张罗着整卡的女孩往楼上换地儿。
倪好一到人多正嗨的时候就往楼上跑，二楼是NOX的小包厢，她不想被别人看见，总担心传到家里的耳朵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聿为刚进电梯，隔着人群，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倪好扯着蒋煜，蒋煜扯着一群女的，像是在大接龙一样。
实在是有点暗，自己还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就是大侄女啊。
“今儿还真是，哪哪都有缘分啊。”
倪好大喊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