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星此刻正呆在伤病营,耐心地为那些伤患治疗。该包扎的包扎,该上药的上药 ,尽量为伤者减轻痛楚。
说实话能留在伤病营的都是些小伤,伤重不能治的早已经留在了战场,根本活不到回来。
她正拿了一贴止血的膏药给一个士兵,告诉他该怎么用,就见对方惶恐地跪倒在地,嘴里喊着:“见过少将军。”
不知不觉伤病营已经鸦雀无声,跪倒了一地。
她转身,就见项羽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 ,不怒自威,身上笼罩着一股久经沙场的煞气。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有着说不出的探究。
既来之则安之,萧沉星出声道:“少将军怎地来此地,可是有伤需要诊治?”
项羽迟疑了一下,他来的突兀的确莽撞了,当下道:“然,我伤口有恙,劳烦你帮我看一看。”
萧沉星就当他真是来看病的,点头道:“可行,这里杂乱,换个地方吧!”
项羽看了下四方退了出去,很快找了一处无人的营帐。
萧沉星一本正经地坐下给人诊脉,项羽则是伸出手来,目光则是落在她身上打量。
他对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最深的印象就是对方很美,而萧沉星带给他一股熟悉感。
但是那个人真的会是眼前的人吗?
虽然他刚才对虞姬说幼时相赠礼物的人是‘神女’,但是他自己心里其实是不相信世上真的有‘神女’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家人是这么认定的,自己出于怀念认同了他们的说法。
而家人会这么说,一则大概是对方赠送的礼物太过于神奇不似凡间之物,忍不住往这方面想;二则是为了给他造势,就像是他身具重瞳,就认为他将来必定有大造化,能得神女相赠礼物,也象征他的不凡。
项羽忍不住出声问:“萧医师二十年前可去过下项?”
“下项是何处?”萧沉星装模作样地蹙了蹙眉头,随即道,“二十年前我不过刚出生,有没有去过下项恐怕要问我的父母了。”
系统忍不住在脑海里骂了声:“呸,不要脸,老黄瓜刷绿漆。”
萧沉星只当没听见,不听不听,她就是二十。自从离开秦始皇后,她就再也没有扮老了,自己永远年轻,耶!
项羽一怔,不由凝目看去 ,只见对面女子清绝脱俗,芳华正茂,不过双十年华,怎么也不可能是当年赠礼的‘神女’,除非对方真的能长生不老,可是怎么可能呢?
项羽又疑心或许是对方长辈:“不知萧医师父母何在?”
萧沉星遗憾地叹息:“他们都不在了。”
项羽沉默,半晌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萧沉星揺了摇头表示不在意,然后拿出盒膏药放在案几上:“少将军身强体健,些许微末小伤不足为虑。这是祛疤膏,倒是留给将军派些用场吧!”
好好的一个力能拔山的西楚霸王,偏偏一身伤疤。就算是老虎,也是一只有瑕疵的老虎,用了祛斑膏换身溜光水滑的皮毛岂不更好?
项羽还沉浸在找错人的迷茫里,等萧沉星告辞了才回过神,不由黑脸。
他拿着膏药想着要不要扔了它时,项梁派人找来,项羽当即收好药盒去见叔父。
大帐中,项梁招呼他过来坐:“既然不休息,就陪我喝杯酒吧!”
“叔父。”私下无人时,项羽还是喊‘叔父’。
“你啊你,也太心急了,就算看上萧医师了,也不当立即去找人。”项梁轻轻责备道。
项羽瞠目结舌,叔父这是以为他看上萧沉星了,真是冤枉。虽然萧医师长得很美,但是不知怎地,他真的生不起觑觎之心。
他忙道:“叔父误会了,我先前以为萧医师是当年赠礼之人,一时心急才失了分寸,并无他意。”
项梁皱眉:“你怀疑萧沉星是‘神女’?”
当初萧沉星赠礼一事在项家甚是稀罕,可惜他们都不在场没有亲眼目睹,因此也不知道对方来历。
项羽道:“只是觉得对方熟悉,不过大概是我弄错了吧!”
项梁一笑道:“不管她是不是都不重要。如果是,神女现身楚营,岂不是说明天意在楚?就算不是,她的一身医术也为我所用,利在楚营。”
“不过,我本来打算让你纳了她,将她彻底绑在项家这条船上,......”项梁沉吟。
如果萧沉星仅仅只是医术高超,也不过平民,纳妾也没什么不可以。就怕她还有其他身份,纳妾就是侮辱了。
项羽连忙阻止:“叔父不可以,我观萧医师其行,决不是为妾之人,还是不要提了。”
项羽自有观人之能,见萧沉星即使面对自己也是不卑不亢,殊无惧色,就知道她行事不同常人,决不可能为妾。
项梁叹息道:“可惜了,好在她现在身在楚营,聊以慰之。还有,她是张良经引荐的,或许可以问问他此女的来历,我也会派人打探消息的。”
项羽颔首默认,查清楚对方的来历也好。
说完这事,项梁正色道:“我欲采纳范增之言,迎楚怀王后代为王,如今已派人去寻了,汝当心中有数。”
这才是他们目前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