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薇一开口,娇软声线叫人无端生出三分疼惜之意。 印证身份之后,整个比斗场中的看客,俱是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这站得笔直的娇小少女,还真是豫州文氏连走个路都要有两人搀扶的病秧子? 也是,普通十六岁少女的骨骼,绝不该如此纤细脆弱! 文采薇这身炼气后期的修为作不得假,可她不是“废灵根”么? 传说中的归一派,修的是什么逆天功法,竟能让废灵根也踏上仙途?! 为何近五百年来,归一派日渐沉寂? 又是为何,归一派百年未曾参与这阳州十二郡新秀会? …… 文宗易为了治好文采薇,在凡间界与修真界,都发布了悬赏令,将其病症写得清清楚楚。 凡间界的悬赏令,光各种乱七八糟的病症,都写了满满五大张纸! 因此,不止是比斗场内,比斗场外也有修士和医者听说过文采薇,更是给她起了个别名,叫做“病五张”。 与旁人解释几句后,比斗场外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么说来,这文采薇仙长,能有今日,也不容易!” “得亏她生在豫州文氏!要不然,一顿药钱就够一家四口一辈子吃穿不愁,这谁吃得消啊?” “她这样的病秧子都能修仙……我是不是也还有希望?” “有谁知道归一派山门在哪里吗?给我指条路?” …… 苗云蔚早已等得不耐烦,当即跃上比斗台。 他斜睨文采薇一眼,连拱手礼都懒得行,兀自抬头看向飞舟。 “姜砚,有本事你下来和你爹打!赢了就跑,算什么男人?!没种的软蛋!” 文采薇被无视也不恼,重要的是,她平生第一次要打人了! 好……好激动! 文采薇好不容易才稳住微微颤抖的手,气沉丹田,握拳摆出架势,细声细气地说道:“苗道友,得罪了!” 苗云蔚回头见她一本正经地摆开架势,似乎真要与自己打斗,只觉得荒唐。 就这细胳膊细腿的,学了几招花拳绣腿,就不知自己是何物了?! 苗云蔚上下扫视一眼,想起什么,“文采薇……你是豫州文氏的人?” 豫州文氏有若干化神期家老,其家主文宗易更是拥有炼虚期修为,加上熊耳山下埋着的灵脉与文氏名下诸多产业,称得上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家族。 归一派将文采薇收入门下,一定从中获利不浅。 不等文采薇回话,苗云蔚眼珠一转,自顾自说道:“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跑去归一派那种破落门派吃苦头做什么?倒不如跟了本公子,每日里只需为我、与我共赴巫山……” 苗云蔚越说越觉得此法可行。 听说去年,文氏家主文宗易为了侄女文采薇被随意许配联姻之事,将侄子文幼清逐出家门,将亲弟文宗思关了禁闭,可见文采薇这侄女的分量,远超其他文氏子弟。 谁不觊觎豫州文氏这个香饽饽? “本公子一定好好疼惜你,绝不叫人伤你一根手指头!另有本公子带你双修,又何愁修炼之事?” 文采薇睁大了眼,实在不明白苗云蔚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新秀会的擂台上,跟对手说这种话。 这种行为,跟当街调戏良家的地痞流氓有何区别?! 想到之前夏明萱师姐挑战的庞云飞也是这副德行,文采薇皱了皱眉。 她不言不语地向前跨出一步,带动蓄力已久的一拳,挥向苗云蔚的丹田。 两人相差一个大境界,加上文采薇本就体弱,力气连普通炼气期都有些不如,苗云蔚甚至连躲都不躲,任由文采薇一拳打在身上。 一声沉闷的声响过后,文采薇收回拳头,眼眶瞬间红了。 她强行忍住上涌的泪意,揉了揉又红又痛的手,暗道:这人身上硬得跟铁块似的,打他就是自己吃亏。 文采薇暗自运转水月镜花诀,将无形无质的玄音纳于口中。 苗云蔚毫发无伤,再看身无三两肉的少女揉着拳头红了眼眶,当即嗤笑道:“你这力道,怕是连蚊子都打不死!” 他掸了掸被文采薇击中的腰间,抬头之时已然变了脸色。 “贱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非要本公子用强是吧?” 说着,苗云蔚大掌抓向文采薇纤细的手腕。 文采薇小脸一白,脚下一点往后退了几丈远,惊慌避开的同时娇喝道:“苗云蔚!” 玄音伴随着姓名从她口中传出,引发一阵微弱的震动,席卷了苗云蔚全身又迅速消散。 猝不及防之下,苗云蔚被那玄音对个正着,动作瞬间凝滞,眼神开始涣散。 他只觉识海一阵嗡鸣,眼前忽而模湖,忽而清晰,最终渐渐化作一片漆黑,又从中亮起闪闪烁烁的星辰。 “目光”所及,不再有文采薇,也没有了潘林森、苗长老,甚至比斗场,甚至飞舟。 眼前是浩瀚星空,而他不过是飘荡其中的一粒尘埃,无拘无束地在这浩渺无际的空间里浮浮沉沉。 不知来处,不知归处。 神魂像是浸泡在了温暖的泉水之中,不知今夕何夕。 苗云蔚浑身放松下来,身上不停强化着肉身的灵力停止了流转,血肉之躯毫无防备,一副任人鱼肉的姿态。 文采薇见幻音术起效,当机立断,返身挥出一拳,恰好落在他的左脸上。 一拳击中,苗云蔚如同凡人一般,左脸很快红肿起来。 文采薇回想起方才苗云蔚那毒蛇般阴冷黏腻的眼神,浑身一颤,不禁把归一派基础拳法统统在苗云蔚身上演练了一遍。 比斗场上的看客们压根没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