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齐齐出手。 剑气凛凛,寒光翩然,如密网覆住郑国夫人全身。 几乎是就要制住她的瞬间,“呼”的一声,郑国夫人倏地抬起手臂。 白色粉末自袖中洒落,赵昔微瞳孔猛地一缩—— “小心!她有暗器!” “阿微!”柳霏霏飞扑过来。 赵昔微被她抱着,旋身闪转了好几下,才避出数丈之远,便觉一阵头昏目眩。 扶着柳霏霏的手臂,才刚站稳身子,便觉四周一片诡异。 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只有耳畔传来的尖叫声、咒骂声、还有侍卫打斗的兵器相撞声,声声交织在一起,嗡嗡嗡的一片,如钟鼓震颤,一下一下打在人的耳膜。 短暂的失明让人嗅觉越发敏锐。 一阵香气沁入鼻尖,极淡极浅,混在空气里若有似无,可她还是意外捕捉到了。 赵昔微浑身一绷。 这香气,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赵昔微半靠在柳霏霏肩头,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在逐渐消失。 心跳加速,体温攀升。 视线模糊,听觉模糊,接着意识也开始模糊。 她站在原地,茫然地抓住了一片衣袖,恍惚间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碎片。 水池,剑光,长针,鲜血…… 这碎片太过虚幻,如云破天开处,泄露的一道光,在脑海里几个闪回。 她还没来得及拼凑出一副完整的图画,就转瞬即逝。 水池,剑光,长针,鲜血? 是中毒之后出现的幻觉吗?她怎么不记得有接触过这些…… 郑国夫人又猖狂大笑起来。 这一次,赵昔微听清楚了她的话语。 “赵昔微,中毒的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哈哈哈哈!” 果然是中毒! 赵昔微心中大惊,用力掐住手心。 刺痛感传来,眩晕感瞬间消失,视线陡然明朗。 郑国夫人那张扭曲的脸就放大在眼前。 “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哈!这可是西域烈药千里香!哈哈哈哈!” “千里香……”柳霏霏喃喃重复了一句,脸色剧变:“竟然是千里香!?你这毒妇,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还能有哪里,郑国夫人的背后是王家,王家的势力来自于太后。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惧。 徐云娇一手摸着肚子,不安地看向长公主:“母亲……” 长公主没有理她,只是阴沉着脸,问郑国夫人:“本宫自问还对得起你,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哎哟!”郑国夫人又笑了一声,“长公主这话说得可真是生分!你可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孩子,是她老人家心尖尖上的人儿,就是给我一百八十个胆子,也不能害你啊!” “是么?”长公主冷笑一声,缓步走了过来。 她自小便跟随太后身边打理朝政,身上自带一股子杀人于无形的凌厉,一步步紧逼过来时,竟让一群侍卫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 长公主伸出一只手掌来,缓缓放在郑国夫人的肩头:“我想,你应该明白,微姐儿是我的外孙女儿。” 她一双凤眼冷冷斜睨,话语淡淡吐出:“你害她,就不是害我么?” 郑国夫人被迫对上她的视线,下意识地脖子就是一缩,语气也没之前那般趾高气扬了:“我……我,我可没有要害你……” “好啊。”长公主拍了拍她的肩,欣慰地道:“把解药拿出来,今天的事,看在王家的份上,我不会和你计较。” 郑国夫人猛地怔住。 都闹成这样了,还把解药还回去,可能吗? 如果还了,太后那边如何交差? “嗯?”她只犹疑了一下,长公主凌厉的目光又扫了过来。 威压之下,她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本来只是想要趁机羞辱一下赵府,这样又能替儿子报了曾经的仇,又能讨太后娘娘的欢心,可为一箭双雕万无一失。 哪里知道,长公主这样向着赵府? 既然非要逼着她给解药,她也不是不能给,反正事后太后问责,大不了就推长公主出来便是…… 她扯了扯嘴角:“既然长公主为你求情了,我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但是,赵昔微打了我也是事实……莫说是到了廷尉府,就算是到宫中,她也是不占理的那个。你再向着她,也不可能否认这个事实。” 长公主“嗯”了一声,点头道:“确实是微姐儿先下的手。你先把解药给她,此前种种,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郑国夫人也笑了笑:“要解药也不是不行,但是——”她看向赵昔微,拉长声音慢悠悠地道:“你要是给我好好赔个不是,再叫这个打了我的贱婢给我下跪磕一百个响头,再……” “放什么狗屁!”下半句还没说出来,柳霏霏气得瞪圆了眼睛,“你先欺负我们阿微,还要我给你下跪?” 郑国夫人呵呵一笑,看向长公主:“既然这贱婢不愿磕头,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叫我白白受此大辱吧?便是传到太后那里,也说不过去吧?” 长公主不说话,将目光投向赵昔微。 赵昔微半靠着柳霏霏,没有回答。 柳霏霏是受柳寄山之托,前来特意照顾她的。 虽然之前并无太多的交集,可她一直是将对方视作妹妹的。 她怎么能恩将仇报,让柳霏霏受此屈辱? 长公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