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就被人抓住了,哪里像她,跟乡下野猴子有什么区别! 杜嬷嬷在乡下做惯了粗活,力气很大。 梁嬷嬷年轻的时候到是有一把子大力气,但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怎么比得过杜嬷嬷? 杜嬷嬷两步跑上去,用胳膊叉着人在后头慢慢悠悠地走。 宁大老爷回家大包小包拉了几船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回来,到了宁家门口就只有几个马车了,谁信! 陈姨妈说那头那个妾整日穿金戴银,打赏人随手就是五两银子。 宁明也是个不缺钱花的主儿,手里跟漏勺似的,只是在这里花多少都是无底洞,家里除了宁宣的谁都不听。 总之就一句话,宁文博缺个屁的钱! 段圆圆进门的时候,陈姨妈还白着一张脸在镜子跟前坐着,宁文博折腾着要给她画眉。 段圆圆冲进去拍着桌子扯着嗓子喊:“娘啊爹啊,你们还在画眉毛呢,都火烧屁股了!” 铁公鸡也不是这么当的,她一个字儿也不给! 陈姨妈看见她脸色红润了一点,咳嗽了两口说:“好孩子怎么了?” 宁大老爷看见她进门眼皮子就开始狂跳。 段圆圆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扑到陈姨妈怀里去了,她泪眼汪汪地说:“爹的奶嬷嬷问我要钱给爹修房子住,说家里没钱了。可我娘说不让我用嫁妆,不然就要打死我!娘跟我一起写个信回家问问我娘和我爹成不成,好吗?” 陈姨妈脸跟锅底似的,看了一眼宁文博,红着眼说:“真的吗?老爷,咱们家真的不成了?那我也写信给武家问问兄弟们,虽然往常不怎么走动了,但我舍下老脸,他们也能掏出点银子。” 宁文博没想到家里有这么傻的东西,他都是私下偷偷问的了,怎么还能这么愣着在饭桌子上说呢? 又看陈氏的担忧不像假的,心里又觉得还是正头婆娘好,真家破人亡了,也就她能给自己守下来。 宁文博给陈氏倒了杯茶,哄道:“梁嬷嬷年纪大了,发梦说的话也值得你上心?家里怎么样你过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吗?” 这么两三下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梁嬷嬷就算知道了也得咬牙认下来,是她自己老眼昏花白日发梦。 总之跟他宁文博没一点关系。 陈姨妈心里冷哼一声,她嫁过来就没享过多少福,还是儿子渐渐大了,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她才知道富太太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她扭了头不吱声。 宁文博心里直笑。 多少年过去了,还惦记那三瓜两枣,女人就是心浅。 他坐下来让人去妾那头开箱子,给她拿金项圈金手镯过来,齐刷刷地用盒子装着,说给她戴着玩儿。 段圆圆还狐疑地用牙咬了一圈儿印子,看着他问:“爹,这个是真的吗?要是家里真不成了千万别瞒着!” 宁文博被呛了一顿也知道来错地方了,这孩子是红油味儿的兔子,笨得刺人,他目光一闪,盯着段圆圆笑眯眯地看。 这个不是他的贱妾,是儿子的媳妇,同窗的爱女。 可惜了,不能关起来。 一个在外边素有名声的和善人怎么会苛待儿媳妇。 宁文博没事人一样笑着说:“爹都知道,瞧你急得这样子,家里又不缺吃又不缺穿的。” 说完又对陈姨妈叹:“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养的,心眼子太实在,人说什么都信。梁嬷嬷再了不得,也是个下人。下人的话能听么?” 梁嬷嬷走到窗户口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看着周围的丫头都嘻嘻哈哈地看自己笑话,逃也似的跑了。 宁文博□□,又是说段圆圆眼皮子浅又是说段家家教不好。 段圆圆哼了一声,她担了这个虚名儿就必然要干事实,一转眼珠,指着他的头冠说:“哎呀,家里没事那就太好了。”然后眼睛发亮地盯着他兴奋地出声:“这样我也不用不好意思了,爹不是还有个水晶冠儿吗?表哥带着玛瑙的太红了,我想看他带水晶的。” 宁文博不乐意,段圆圆就苦着脸一迭声地问:“爹,你别瞒我了,家里不行咱们趁早把表哥和我爹叫回来商量怎么办吧!” 陈姨妈作势在她身上狠狠来了几下,说:“你爹说了没事,怎么还胡搅蛮缠!” 宁文博怕段圆圆一疯真的去信给家里说,赶紧出手拦住陈氏,不让她打。 陈姨妈从善如流地放了手,宁文博也不好多骂她了,只是看她跟泼皮无赖也没什么区别,半天才叹着气说:“这孩子也不知道谁家养出来的。” 段圆圆靠在陈姨妈怀里眼睛亮亮地说:“爹,你忘了吗?我是吃宁家米长大的,宁家的水土养人,听说小时候你还经常给我买糖油果子吃,养得我肥肥的,回家还被骂哭了!” 合着都是他们老宁家亲自造的孽?宁文博彻底没话说了。 要钱不成,又被勒索走一个冠,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拿了私房钱让荣华去赏人。 荣华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小时候人看着还有几分机灵,越大越会挺腰子,事反而不怎么会办了。 每天在外头寻花问柳,置了不知道多少房产,又不办事,活得比宁文博都还滋润。 主子挣钱奴才花! 宁文博早就盼着他闯下泼天祸事,让自己不损仁心地撵走他。 荣华不知内情,拿着钱在铺子里每天事也不怎么干了,就拉着人谈话当散财童子。 他说你要好好干啊,大老爷是嫡长子,是正统,是命中注定的继承人,你不给他干活就是在反对嫡长子继承制,反对嫡长子继承制就是在反对太子,就是在反对皇上的统治,难不成你要反什么复什么? 管事吓得屁滚尿流,收了钱立马就改变了态度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