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接不回去,一辈子只能这么着了,再说这么缺血,还得看晚上热不热,要是热,那就凶多吉少。 方小太太吓坏了,杨知县对这个弟弟素来好得很,床都能钻着睡一个,他要是死在这儿那就全完了。 她包着银子药材让人扶着表哥在前边住着。 有宁三暗地里牵线搭桥,两个人住得无比接近。 宁宣消息多啊,被段圆圆缠着问过来问过去都抖得差不多了,她带着丫头婆子跑来看陈姨妈,时不时给她喂个瓜果点心什么的,看她吃不下去,就跟赵嬷嬷凑在一起串事说给她听。 陈姨妈吃瓜吃得眼睛都亮了,自然胃口大开。 段圆圆听得想吐,龇牙咧嘴道:“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他不图钱不图色只图替天行道?” 几个丫头婆子都笑了。 宁宣坐在院子里拿绿叶菜喂兔子也不管她们说闲话,宁文博好不容易走了让娘和圆圆松松气有利于身心健康。 段圆圆看了眼表哥,跑过去把门关了,他在门口守着不利于大家发表意见。 个个跟鹌鹑似的,瞧着就不舒服! 宁宣喂不动兔子了。 段圆圆:“那个表哥听着不像好人,这么说剁就剁,看起来像亡命之徒。” “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撺掇着下人到咱们这儿来要人参,被门房拦住了没让进。他是什么东西,还配吃人参?”赵嬷嬷不高兴道:“再说哪家来的亲戚打秋风跟龙摆尾似的?” 段圆圆啼笑皆非,大房也不是印钞机,哪来那么多人参?就是有也要留着她用。 她的肚子还大着呢! 家里的药材现在只有进没有出的份儿。 这表哥知道方小太太没人参,打发的丫头没要到人参,在屋子里缩着嚎了好几天,手肿得跟萝卜似的,血水一股一股地往外冒,眼看着要不成了。 大夫还是说要人参和三七。 这表哥听到就后悔剁手,自己是想多赚点,可从没想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他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方小太太半夜溜过去瞧他,庶表哥还在掉眼泪,他想着自己反正要死了,不去把戏做足,免得活过来尴尬。 他吸了口气,靠在榻上掉眼泪:“表妹,哥活不成了。趁着我还能喘气,先陪你去公堂,就是真有个什么,我也不白丢了命。” 方小太太看他都要死了还这么说,心里再没个不信的。 自己又缺过人参三七,她知道出血过多等着东西救命是什么滋味,回屋子跺着脚把枕头底下段圆圆先前送的人参拿出来,本来她想留着自己慢慢吃。 现在为了更多的人参只能给这狗东西吃了。 这表哥身强力壮,吃了半支下去,就爬起来磕头说带着她去写状子。 等三个月一过,宁二老爷下土事情更麻烦。 很快状师写好了状纸,上头说宁二老爷死得不明不白,他跟自己的贵妾素来鹣鲽情深。 贵妾守灵受不得相思苦,趁着人不注意就要丢下嗷嗷待哺的小儿子跳到棺材里演一出化蝶。 谁知棺材一打开贵妾就毛骨悚然,她看到里头的尸体浑身都是伤! 想着三个儿子一直不让人瞧老爷最后一面,她就觉得是这三兄弟害死了宁二老爷。 杨知县是青天老爷父母官,听见这种骇人听闻的惨事,自然立马就拍了惊堂木道:“立时准状、不由分说。” 很快二房三个兄弟和方小太太加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庶兄弟就跪到堂上去了。 衙门问方小太太,保人就替她跪在地上回。 宁三是秀才,他自己站着就能回话。宁大倒是被拖过去夹了两下手指。 这事丢人丢得大发。好好宁家二房大少爷,嫡长子,竟然在身份下贱的人面前自己的亲弟弟面前被夹了手指。 段圆圆估计以后宁大在宁家再也没脸出门。 下头人也不能服这样没用的主子。 但不管怎么样,三兄弟死活不认自己杀了亲爹,宁三看大哥气昏了,二哥像个木头桩子,只能一个人拍板叫开棺验尸。 宁二老爷是得脏病死的。之前不让检查是怕闹出来丢人。 现在人都丢完了,那就无所谓再丢一些。 妇女跪在地上挨打求饶都有伤风化,方小太太戴着面纱在人群里站着,悲悲切切地哭宁二老爷。 仵作很快跑过来说老爷身上确实全身都是伤疤。 方小太太心底舒服得像六月天喝了杯冰水。 大家看地上的都是杨家人,说这个知县肯定要徇私枉法,给自己的小表妹做主。 最后宁三把用铁烙老子的小丫头拖出来跪在地上说是这个丫头干的不关他们三兄弟的事。 丫头跪在地上磕头磕得梆梆响,她是贱人,贱人不算人自然也不算女人,主家就是她的保人,只要主家同意她告状,她就能告状。 丫头的卖身契在宁二老爷手里,宁大把她卖了,宁三又把她买了回来。 丫头缩写身子骨趴在地上。替她说话的保人说:“青天大老爷不知道,我们老爷身上都是被这小蹄子烫的情疤。他们没事就爱互相烫着玩!” 围观的百姓眼珠子都亮了。 天老爷,什么情疤跟松香似的,烫得全身没一处好地方? 丫头羞答答地当场露出一只胳膊,上头密密麻麻都是烫伤。 这是宁家三烫的,宁三说她怎么烫二老爷。就要怎么烫她,烫完了又让大夫来把她治好,好了又接着烫。 丫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宁三跟她说只要她这么说以后就放她走,一切都既往不咎。 她想到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