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宁家的规矩。 该死的规矩,宁家哪有规矩!几个爷们儿谁有规矩了? 段圆圆有点头痛,又有点欣赏春桃为自己挣命的做法。 真是不知道叫她怎么办才好…… 春桃怕事有不成,慌忙磕头道:“卖油的说了,他会托媒婆过来,到时候媒妁之言一过,谁也不知道我们认识,不会让家里蒙羞!” 陈姨妈也头疼,这不是她答不答应的问题,是她怕事情传出去让人说宁家家风不严,她和圆圆可跟春桃都是宁家后院的妇人。 一个不忠,另外两个能干净到哪里去? 几个人说着话,外头媒婆已经上门了。 春桃是婢妾,大家叫她姨娘,实际上依然是是主家的奴才。 媒婆舌灿莲花也只说是讨陈姨妈的大丫头,不说是讨宁老爷的妾,不会让外头人说闲话。 陈姨妈还让人去打听了一下,那个卖油的已经在隔壁镇买了间小铺子红红火火地开起来了,就差个当家的女主人进门。 隔壁镇没人认识春桃,陈姨妈还是点头了。 她说:“你去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也不要再叫春桃。”陈姨妈问:“你以前叫什么?你改回你爹娘的姓罢。” 春桃喃喃地说自己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她叫春桃的时间比她留在娘老子身边的时间久得多,谁还能记得自己姓什么? 说完春桃就趴在地上哭。 陈姨妈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你也跟了我一场,既然没有姓,以后你就姓陈,叫陈逢生,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只为自己着想,所以你要当姨娘我就让你当,因为我不想身边有心思活的人。谁知道最后只有你一个心思活的人吃阳间米吃到现在?” 但是嫁了人,能不能活到老就不知道了。 “姨妈在说让你你嫁了人,也别忘了自己怎么活到今天的。”段圆圆轻轻地说。 春桃是宁老爷的老婢妾。 陈逢生是新的。 她想做陈逢生,不想做春桃。 陈逢生心里酸酸的,以后自己就不是个东西是人了。 处理完陈逢生的事,宁家彻底闲下来了。 段圆圆趁着自己还能动就招呼着丫头婆子一起大扫除,务必要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扫一遍。 她让宁文博这事敲了个警钟,屋子里毒不毒的进门跟卖菜似的容易。 以后毒死他们三个就好玩了。 宁宣也是这么想的,可他忙,没有太多时间耗在家里,段圆圆拍着胸脯把事情都接过来,没事就在院子里转悠看青罗她们打扫主人住的院子,宁宣看她忙得像个小陀螺有些担心。 “家里这么多人何必你亲自去?”他靠在椅子上说。 段圆圆轻轻叹了口气:“要是我不看着怎么知道干不干净?”她把表哥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稳婆笑:“奶奶在屋子里走动得多,别看瘦都是劲肉,让她去吧,我跟着呢。” 宁宣没听她的,他觉得下头人容易偷奸耍滑不惜伤害主子身子骨再治好来讨好人。 他也找了好几个稳婆回来,于是分开问了人,看大家没窜供,仍然这么说才同意表妹亲自去整理。 有段圆圆监督,大家收拾得都很用心。 段圆圆想收拾的是有毒的东西,她让大夫和稳婆混在粗使丫头群里跑进去偷偷摸摸地查看。 毒没找到,污猫皂狗的东西还真不少。 什么包在红纸里的头发,鞋底子里的生辰八字,都有不老少。 积年的老宅子,埋了一代又一代人,段圆圆和宁宣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睁只眼闭只眼把这回放过去。 要是真查起来个个都不清不楚日子就没法过了。 但宅子里还是清风雅静的,生怕被人揪出来打死发卖,结果一直到五月份,宁宣段圆圆和陈姨妈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大家略略放了心,估摸着算是逃过一劫了。 花轿抬着陈逢生出门那天已经是五月份,天已经热起来了,段圆圆带着八个多月的肚子在屋子里做布娃娃玩。 宁家难得热闹一回,她说:“让她们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高高兴兴玩一玩罢。” 丫头婆子都跟从牢里放出来似的,掐着桃李杏花戴在头上,穿着簇新的衣服在院子里跑前跑后,瞧着花花绿绿的一片格外喜庆。 终于有点儿喜意了,段圆圆瞧着也高兴! 很快到了吉时,喜乐响个不停,宁家前院也摆了两桌酒让人尝尝喜味儿。 添妆只有陈姨妈露面,陈逢生毕竟是个丫头,人多了要叫人说宁家排场大。 宁宣只沾了沾唇就回来了,毕竟是宁家人他一点面子不给也不好,但要热情寒暄他也做不到。 于是他很快从外头回来,身上还是一身的马味。 宁宣笑盈盈地凑到表妹跟前,手上抓着一只张牙舞抓的笋子虫的的前边的触须插在细长的竹签上,笋子虫不会痛,但也不能飞了,两只翅膀跟风车似的不停地震动。 段圆圆觉得有点残忍,但又有点喜欢,靠在桌子上用它当古代电动小风扇。 宁宣打水洗了手脚换了衣服过来,她仍盯着虫子瞧。 宁宣失笑:“一只虫子就这么高兴?你喜欢我每日回来都给你捉一只。”他接过青罗的活坐在小杌子上给她捏脚。 段圆圆摇头:“一只是可爱,十只就是吓人了,家里到处都是笋子虫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说到鸡皮她有点儿流口水。 稳婆和大夫说她随时都可能生孩子,辣椒泡椒什么的已经可以放开肚皮吃,刺激刺激宫|缩。 大半年没吃过辣椒的段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