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都内,分开追!”
追兵们分成三支队伍,跑向十字路口的三个方向。
……
漆黑小巷内,几个黑影穿梭其内。
“总不能一直这么绕下去,”姜索阳竭力平稳呼吸,失血加上长时间奔走,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王都出不去,我们得暂时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
“去我家,”莟娘道,“我家能躲。”
姜索阳看了前头背着赵开的戚风一眼,“他去过吗?”
“去过,怎么了?”
“那就不能去。”
莟娘一愣,从这句话中品出了一丝不对味,但没追问:“去我爹那里。”
“也不行,”追兵搜查动静很大,隔着几个街巷也能听到,姜索阳勉力保持镇静,“如果我们运气好今晚躲过一劫,但到明日,那些官兵肯定会挨家挨户搜查,恐怕很难躲过。”
他的话让莟娘开始焦躁,一时也没了主意。
姜索阳看向最前面带路的人:“顾让,你怎么想?”
顾让停下了脚步。
她的刀鞘丢在了王宫里,因此拿刀的时候很小心,负于身后,以免伤及他人。此时却横刀于身前,看着前方。
几人紧跟着停下脚步,见状也紧张起来。
但见小巷尽头凭空出现了一灰衫男子,手执长短双剑面朝他们。
姜索阳瞬间拔剑出鞘,灰衫男子却徐徐开口:“几位误会了,我不是来抓你们的。”
姜索阳摸不清他的意图,便没有贸然回应,上前几步,一把剑坚定地挡在几人身前。
灰衫男子继续道:“我只是奉家主之命,来助几位脱此困境。”
“你家主是谁?”顾让的声音非常嘶哑。
“大王子,赵拓。”
姜索阳皱眉,不动声色退到戚风旁边,压低声音:“能信吗?”
戚风茫然地摇了摇头。
姜索阳啧了一声,手中的剑依旧没放下去。
灰衫男子并不意外:“家主只是想救自己的弟弟。”
姜索阳狐疑:“你家主想救弟弟,为何早不出手?”
灰衫男子道:“家主平日亦受诸多掣肘。”
姜索阳还欲再说,却见顾让收刀走向灰衫男子,似乎是看出姜索阳的疑虑,她道:“来不及了。”
姜索阳一惊,这才注意到追兵搜查的动静愈发近了。
现在只能赌,姜索阳迟疑一瞬,收剑入鞘,只是手还牢牢握在剑柄上,打算一有不对便先发制人。
灰衫男子转身在墙壁上摸索片刻,墙上便倏然出现一个一人高半人宽的黑洞。
——赫然是一条密道。
“几位请随我来。”语罢率先侧身走了进去。
密道里非常黑,所有人进来之后,灰衫男子在墙上按了一下,身后的门随之关闭。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火把,成为了密道里唯一的光源,之后便沉默地在前面领路。
顾让几人也沉默地跟在后面。
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他们所有人都精疲力尽,若是灰衫男子所言为虚,实则想对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他们连有没有一战之力都很难保证。
密道又长又绕,走了起码大半个时辰,灰衫男人才停了下来。
须臾,前方出现了一道与入口如出一辙的口子,微弱的天光透进来,驱散了方寸黑暗。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走出密道后眼前便豁然开朗。
庭院开阔,迂回的廊房与宽大的亭子泾渭分明。亭子立于湖中,湖面上绰绰绿荷飘摇,尽头假山秀丽,假山与亭子、亭子与湖岸间连以平桥,四周草木萋萋,水声潺潺,院中玉兰林立,花香扑鼻。
而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便是假山前。
——大王子府邸竟有暗道与市井阡陌相连。
亭子中,身形高大、浓眉阔目的男子站起身,微微一笑。
“凌越公主,久仰大名。”
姜索阳依旧没有放下戒心:“我们公主做了什么,能让你们一个个都对她说什么久仰大名?”
赵拓微笑着道:“也没什么。只是我弟弟意识不清的时候总爱叫你们公主的名字,叫得多的时候,日日夜夜都在叫,旁人听了难免动容。”
“我们也实在好奇,令他回到故国仍旧念念不忘、魂牵梦萦的会是怎么样一个人。”
“所以,你们就故意设局引我们公主来。”姜索阳咬牙切齿。
赵拓闻言也不恼,好脾气地笑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话音一转,“个中原委三言两语道不清,你确定要站在这和我交谈吗?你们身上的伤,还有我弟弟的身体,再耽误下去可未必受得了。”
“我府上的大夫正候着,”他看向顾让,侧身,“请?”
……
顾让背上的几道伤是莟娘帮着处理的。
莟娘是个人精,一路上姜索阳对戚风的态度,他和赵拓的几句交谈,让她猜出了个大概。
她看着顾让皮开肉绽的后背,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无意间,她又成了王后和珍妃算计顾让的一环。
想张口致歉,顾让已经走到屏风后了,赵拓准备周全,大夫、厢房、热水、衣物样样不缺,逐客的意思明显,莟娘不好再待下去,临关门前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你沐浴的时候注意些,别碰到伤口。”
血沾到了头发上,顾让花了点时间沐浴,赵拓准备的衣物不是很合身,她扎紧腰带,没管袖口,出门就见莟娘站在隔壁屋门前,踮脚往里张望。
不远处姜索阳和荆欢凑在一块,前者皱眉说着什么,但后者心不在焉,眼神飘忽,瞥到她时一愣,下意识要走过来,刚迈开脚步便顿住,朝她干巴巴笑了几下,便移开目光回应起姜索阳。
莟娘显得忧心忡忡,顾让走到身边,她才回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殿下好像在里面,我……我不便进去。”说完往旁边挪了几步,不再挡在门口。
赵拓给赵开准备的屋子很大,花梨飞罩分隔出左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