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宗小竹峰上,云锦背着一篓刚采的药草回到房间时,见自己房外站着名身着湖蓝色长衫头束玉冠的男子,云锦发现这男子的背影有些许熟悉。
随着她越走越近,男子转过身子,正是浮生宗大弟子扶苏,扶苏一见到她连忙迎了上来,伸手欲去接云锦背上的药篓。
云锦侧身避开,解下药篓放在地上这才道:“扶苏师兄,你怎么来了?”她只瞥了眼,又飞快移开目光,转而开始整理手中的药草,思绪却回到了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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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赤水河畔扶苏负伤,回到浮生宗后,是云锦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等人能下地以后,她便回了小竹峰。
又过了大半月,扶苏的伤彻底养好后,约她三日后的卯时在朝阳峰相见,当云锦到朝阳峰时,扶苏早已等在那儿了。
云锦走近,扶苏递了个油纸包,云锦伸手拆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云锦一愣但还是接了过来,她拿竹签戳了一个递给扶苏,扶苏接了过来,他早已辟谷多年,但看着云锦亮晶晶的眸子,终还是没拒绝。
天色渐冷,他们又出来得早,树枝和草木上都还挂着露珠,此刻朝阳尚未升起,两人一边吃着热腾腾的小笼包,一边闲聊。
“听闻师妹近些日子在冲击筑基期,待筑基期冲击过后,可有什么打算?”
云锦咽下嘴里的食物浅笑道:“若筑基期能冲击成功,我想出去走走,看看书中所写的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领略各国的风土人情,如果可以我想走遍云天大陆的每一处。”
扶苏见她说起这些,满眼都是向往温声道:“待你冲击成功筑基期我与你一同去,如何?”
“好啊!那我们说好了。”
“好。”云锦见扶苏笑得温柔,满眼宠溺,今日是她的二十四岁的生辰,她心中已隐隐猜到了扶苏今日约她来朝阳峰的目的,但扶苏不说,她也就当不知道。
两人转而聊起了其他,不知不觉间朝阳初升,两人都没在说话,皆举目望向了朝阳,看着朝阳一点点爬上了天际。
扶苏紧了紧藏在袖中地手,虽深呼吸了口气,但还是满脸紧张道:“云锦师妹,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枚簪子赠你,愿你日后常展笑颜,喜乐无忧。”
扶苏话落,从袖中取出了枚梅花样式的银簪,递到了云锦面前。
“多谢师兄,师兄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簪子太过贵重,我不能收。”云锦没有伸手去接,但她的未尽之语,扶苏已然明白。
他收回了簪子轻声道:“是我唐突了,但我和师妹的约定仍然做数。”
“好。”云锦笑着应他,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扶苏借口有事先离开了。
云锦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顿觉眼前雾蒙蒙的,面颊也感觉到了一阵湿润,她触手摸到了满脸水光,她抬手擦去了双眼泪痕,没有御剑,转身往山下走去。
扶苏不知道,她过不了筑基期,她早在星海底见证了她最终的结局,她死在了二十六岁生辰的当日。
麒麟神脉,为死而生,以身破局,是他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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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师妹?”扶苏一声唤出,见云锦仍旧对着药草发呆,“云锦师妹!”他不由得加大了嗓音,终于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云锦唤回。
云锦面露歉意道:“抱歉,方才我走神了,师兄说什么?”
扶苏无奈叹了口气道:“我这次前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岚国边陲之地,近几年一直大旱,导致百姓颗粒无收,岚皇怀疑是有旱妖,于是请我们前去查看一翻。
“十日前,霁华奉命前往,但一入那地便没了音信,我和如霜、以及小师妹前去查探,却发现离安宗温言、青云宗芳菲也在,一翻打探才知,安宁和芷曦都都是奉命查探,同样一入那地,便失去了音信。
“我们查探到,那里的村民供奉着一位谷神,每十年向它献祭一位未婚女子,被献祭的女子身着婚服,被推入河中,以保佑收成,三年前,被岚皇被严令禁止,如此大旱便开始了。
“三日前,我们在村外发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献祭麒麟神脉’即刻下雨,小师妹自请前往,但同样一入那地,便在无音信,我今日前来是想请师妹前往一试,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云锦一听到云离也没了踪迹,连忙扔了手中的药草站起身子一脸焦急道:“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和你走。”
扶苏听此直接唤出了横牙,随后载着云锦离开了小竹峰。
两人离开后,院内突然闪现了道黑影,黑影散去,现出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若是云锦在此,定能认出这正是她闭关已久的师傅冷月。
此刻,冷月着身灰色衣裙,墨发用了支兰花式样的玉簪挽起,光洁的额间浮现了枚黑色符文。
“你养她十载,用无数天才地宝才助她打开识海,当真舍得?”冷月身侧的黑衣男子望着扶苏和云锦离开的方向面露疑惑出声道。
冷月冷冷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她同云晟一起瞒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她的师傅。我养了她这么些年,她也该回报我了!”
“你可真狠。”黑衣男子由衷发出了这声称赞。
冷云听此勾了个嘲讽的笑:“我狠,我狠得过我们的浮生宗宗主吗?踩着自己兄长的尸骨上位,对外却装得什么都不知道,博得一片好名声!”冷月说到此,周身灵力波动异常,她连忙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道,“我只要云晟和离云,其他的随便你,这次你可别又像两年前那样,机会给到你面前,你都握不住。”
“放心,这次定能成功。”男子给了她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行了,快离开这里,免得被发现了。”冷月话落,黑衣男子即刻化作黑烟消散了。
冷月看着房外的药草,缓步上前,面露不忍的拿起药草,脑海里闪过了那张温润的脸,随即目光一凌,手一使劲,手上的药草即刻化作了灰烬消失。
‘父债女还’这是云锦该受的,不能心软,想想云宸,一想到他所遭受的罪,冷月心中的不忍全抛到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