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辛枝繁扎起头发就在厨房开始忙碌。
三个小孩也跟着起床,看着厨房的小桌子被摆得满满当当,在发酵中的面团,雪白蓬松,还有松子等各色坚果仁,干桂花、一大碗雪白猪油、捣成泥的红枣、白糖、芝麻……
空气中都飘散着甜蜜的气息。
周小丫使劲吸鼻子,想把美食的灵魂的都吸光。
周宏不解地问道:“后妈,这么大早的要做什么好吃的?”
辛枝繁把糯米粉加水揉圆,擓了一大勺猪肉,用力揉进去:“求人办事,总要投其所好,放心,少不了你们吃的。”
今天晚上就要和晏庆去拜访她的学生王倚荷了,事关周家能不能得到岗位,辛枝繁特意打听了,王倚荷的母亲原来是姑苏人,就打算做些苏式点心。
辛枝繁筹备这些材料花了好多的心思,倒是没什么特别稀罕的,但在八十年代要凑齐这么多原料,也不容易,尤其是这干桂花,辛枝繁敲了好多人家的门才得到一小罐。
辛枝繁是红案厨师,这白案只是出于自己的爱好粗略学了些,并不十分精通,但想要在s市买到比较正宗的苏式点心挺困难,不如自己动手做。
沈柔觉浅,在小隔间里原本就睡得不好,辛枝繁和三个小孩这么一折腾更是把她吵得恼火。
起床一看,发现辛枝繁摆出这么大的架势,沈柔更是好奇,伸着脑袋在厨房门口打量。
“姐姐这是做什么?大早上的。”沈柔看着锅里的蒸笼,已经冒出蒸腾的白雾,米制品的香气袅袅而起。
“年轻人,不该问的事别问,姐这是为你好。”辛枝繁不想回答,随口糊弄。
沈柔一噎,还想说两句,就被厅堂里王桂芹的惊呼打断。
“怎么了,婆婆?”沈柔急忙问道。
王桂芹眼睛发亮,激动得脸颊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手里拿着两张薄薄的信纸:“是建国,建国写信回来了!”
“真的?!”沈柔也喜出望外,凑上去看信上的内容。
王桂芹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把信往自己的方向倾斜,笑着说道:“信上说建国他们部队过年后都要回家了,按照路程,大概元宵前后就能到家了。”
沈柔踮起脚想要再仔细看看,王桂芹已经把信折好放回信封里了。
沈柔眼中闪过不满,她之后就是建国的合法妻子了,连写来的信都藏着掖着不让她看,王桂芹太霸道了。
辛枝繁虽然在厨房里忙碌,但厅堂就在隔壁,清楚地听到了她们婆媳俩的对话。
按照原著小说,周建国确实是在元宵节前后到的家,在镇上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周建国虽然个子不高,模样也就说得过去,但部队里锻炼出来的挺拔气质还是不多见的,尤其他骑着摩托进了小镇,再加一身利落的皮质夹克,很是摩登洋气。
众多邻居都齐聚周家,在大门口看热闹,让王桂芹好生出了一番风头。
辛枝繁摇了摇头,这回可不会让周建国这么顺风顺水了,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他骑着摩托进小镇已经是他最高光的时候了。
到了半下午,云层堆积,乌金西坠。
辛枝繁提着花了一天功夫才做好的四式点心出发了,剩下的糕点她委托给三个小孩,不能被阿奶拿走。
三人都拿着一块点心在啃,好吃好吃,比集市里买来的绿豆糕还要好吃。
“放心吧后妈,一定不让别人拿走,谁要拿我们跟谁急!”
辛枝繁相信吃货的力量,放心地乘坐公交车,半个钟头后在龙湖园下车。
晏庆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见她出现,下意识露出笑容。
辛枝繁见晏庆穿着深灰色的呢子风衣,额前的头发被风微微吹动,他手里也拿了东西,好像是一些书籍。
“久等了,晏老师。”辛枝繁打了声招呼。
晏庆自然地接过她手里提着的糕点盒子,回答道:“我也刚到,走吧,我已经电话联系过王倚荷了。”
深冬的湖面有些萧索,但好在还有些许余晖,映照得湖面碎金片片。
俩人说着话,沿着湖边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萬横山庄。
晏庆又把手里的盒子还给了辛枝繁,各自拿着礼物进了门。
王姑姑给二人开了门,寒暄了几句,引着客人往客厅走去。
辛枝繁颇有兴致地四处看了看,果然很有苏式园林的风韵,在冬日里仍然十分雅致。
王姑姑见那小姑娘虽然看得仔细,但并没有令人厌恶的窥探之意,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欣赏之情,还时不时点头赞许,心下有了好感,也开口简单介绍几句。
“到客厅要过一处假山林,仿的是姑苏狮子林的样式,早些年表少爷特意为了小姐造的,可以让她们几个小同学玩捉迷藏。”王姑姑想起往日的温暖,对照如今王家七零八落、人丁稀疏,不由得感到些许伤感。
“早就听说姑苏园林天下一绝,狮子林叠石洞壑、状如狻猊;如今能借贵地初窥风采,让我也大开眼界了。”
辛枝繁在现代是去过苏州的,还不止去了一次,各大园林也逛了个遍。但中国别的不说,人是真的多,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地逛私家园林,还没有其他游客,确实是头一次。
王姑姑一笑,对辛枝繁的好感度更高了。
三人一路欣赏,走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了客厅。
说是客厅,其实是一栋独立的小楼,应该是专门用来待客的正堂。
王倚荷快步迎接,笑容和煦,一双清凌凌的杏眼乌黑,说道:“晏老师,好久不见。”又转头朝辛枝繁笑着打了招呼。
三人落座,晏庆向王倚荷简单介绍了辛枝繁,王姑姑去倒了龙井茶来。
辛枝繁笑着说道:“我过了年刚过十九,不过按照本地说法,我已经虚岁二十一了。”
王倚荷也笑了,对这样的记岁法俩人都有种微妙的戏谑感。
“那咱们年岁差不多大,我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要解释自己的年纪,人家总以为我未成年,次次这样我恨不得多说几岁。”王倚荷特意说到了自己在国外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