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是自行车或者三轮车,还有小部分摩托。
八十年代末,买得起汽车的人家依旧不多,王倚荷开的这辆车是丰田皇冠,已经算是豪车了,车内立体声音响、车载冰箱、电动车窗、自动开启式头灯一应俱全,对的上它将近一万块钱的身价。
王倚荷一面开着车,一面通过后视镜小心观察着表哥的脸色。
坐在后排的男人看不清脸,只能看清一头顺直的长发披在肩膀,双手乖乖地摆在膝盖上。
“表哥一会儿我们看完医生就去吃买糕点吃,好不好?”王倚荷轻声问道,像在对着一座摇摇欲坠的冰雕说话,生怕太大声就会让他倒下。
表哥听见这话重重点头,应了一声“嗯”,声音成熟低沉,仿佛静水流深。
王倚荷小小地笑了,露出颊边两枚可爱的酒窝。
到了军区医院,王倚荷搀着表哥,被他不高兴地甩开了。周围路过的人群无不侧目,毕竟在这个尚为保守的年代,男人留这么长的头发还是不多见的。
王倚荷也不生气,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袖,带着他往约好的医生那儿去。
“3号,欧阳殷。往里走,五号门诊室。”
李延今天早上正好出诊,下午安排了两台手术,看见患者留着长发也丝毫没有惊讶的情绪。
“李延医生,上次复诊之后一直在吃药,精神科那边也一直在复诊……”王倚荷拿出病历本,仔细交代表哥过去一段时间的病情,李延拿着昨天拍好的片子认真看。
“从片子结果来看,他脑部并没有发生严重的病变,不过人脑的机制确实复杂,涉及精神方面的病情我并不擅长。”李延让跟在身边学习的年轻医生记录好病情,一面对着王倚荷说道。
王倚荷拉着欧阳殷的手,听见这话反而舒了一口气,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要脑部硬件没有发生恶化就是好消息。
欧阳殷坐在椅子上,对二人的交谈充耳不闻,右手手指在腿上写画着什么,王倚荷看到不禁心中一痛,从随身带的包中取出纸笔:“表哥,在纸上写吧。”
挂在包上的蛋生钩针挂件也随着动作晃晃荡荡,李延目光一闪。
欧阳殷熟练地开始写字,落在纸上的是一个个甲骨文。
趁年轻医生还在撰写病例,李延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你这个玩偶倒是新奇,是哪里买的?”
王倚荷一笑:“很可爱吧,是我朋友自己织好送我的,市面上应该买不到类似的。”
李延也笑了,脸上的表情不再严肃,接过年轻医生写的病例,提笔修改增补:“是不是辛枝繁送的?我与她也认识。”年轻医生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李延主任脸上带着笑意,笔下却毫不留情地批改他写的病例,怎么这么慎的慌……
王倚荷惊讶地睁大眼睛:“真是太巧了,不过这段时间小辛家里的事情忙,不然可以一起吃个饭聚一聚。”
“嗯,她说她忙着筹备开饭店。”李延说道。
王倚荷笑道:“是啊,不过她最近新养了一个小妹妹,忙得焦头烂额了。好像是娘家那边的亲戚,爸妈都没了。”
李延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顿,在病历本上划出长长的一道黑色痕迹。
“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