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脸色一变,知道她是在说之前被赶出家门的事情,心里直接一颤,就差跪在地上求放过了,他喉咙都跟着紧了起来:“大人您问,老奴一定知无不言。”
涂禾睨了他一眼,瞧着他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和之前拿着木棍要把她赶出府的样子判若两人,心里只觉得好笑,声音也愈发冷冽了起来:“你们大人生前可有喝什么汤药?”
管家背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像是掉到了一个冰窖里,他赶忙答道:“有的有的,老爷前段时间总觉得提不起精神,后来经人介绍一直在喝一种汤药。”
涂禾继续问道:“经谁介绍?”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已经出现的汗,咽了下嘴里的吐沫,战战栗栗地答道:“老奴不知。”
涂禾又问道:“府上可还有剩余的药材?”
这个问题他会啊!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有的有的,夫人自打老爷去世后,也开始喝这个汤药了。”
这倒是出乎涂禾意料之外的,她道:“那你家妇人身体可还康健?”
管家认真地答道,不敢有一点含糊:“老爷去世后,妇人伤心过度导致气血虚浮,喝了这个汤药之后,身体便逐渐好转,身体已无大碍。”
难道毒不在药里?
她思忖片刻,道:“府上的药可否给我一副?”
管家忙答道:“是,大人您稍等。”
过了片刻,他赶了回来,手里拿着用桑皮纸包着的中药,他将中药递了过来:“就是这个了。”
涂禾问道:“你家夫人和老爷喝的一样的?”
管家答道:“是的,老奴识得一些字,老爷的方子和夫人的方子上面记载的药材是一样的,而且这药也都是我取的。”
涂禾道:“哪里取的?”
管家答道:“西市的德济堂。”
涂禾接过药后便离开了。
她又沿路去了才骏青家,但是才家的药材已经烧了,不过药材也是从西市的德济堂取的。
明明都住在东市,东市又很多好的医堂,为何要跑那么远去西市取药呢?
这事情越想越不对劲。
她最后去了宋府,宋府有着管家的前车之鉴,乖乖拿出了还未来得及烧毁的药材,没敢放肆。
拿到这药材后,她便又去了满月楼。
很接近吃晚饭的时间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客人走入了满月楼,她也走了进来,找了一个偏僻的桌子坐了下来,要了一份节气馄饨。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这大堂里已经上了菜的,别的菜品不好说,但是每一桌都会有这个馄饨。
凶手到底是如何下毒的呢?她原以为是在药材里,可是却得知钱夫人也在喝这个药材,难道是下在饭菜里?可是又怎么保证这食物他一定会吃,并且只能毒死他自己呢?
店小二端上来了馄饨,她看着面前碗里装着的一个个饱满的馄饨,透着薄薄淡淡的粉色,还有一股桃花香随着氤氲的热气萦绕在鼻尖,很是诱人。
她拿起勺子装起来一个吃进了嘴里,咸香,回味清甜,确实好吃,她刚想再吃一个。
“哟,这不是我们年少有为的大理寺卿吗?”
吹捧的话语嘲讽的口气,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气氛骤降了下来。
涂禾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本来因为吃到了好吃的东西缓解下来的脸色重新冷了起来,她微微扬起头,眼神倨傲,口气冰冷:“员外郎有事吗?”
此人正是户部员外郎乔德志,此人长相尖厉,一双老鼠眼转来转去,看着就让人心烦。
乔德志被呛了一下,眼中迅速滑过一丝不爽,旋即又转成了一个更深的笑容,笑哈哈地躬身行礼,道:“瞅见大理卿在这边,便特意过来打个招呼。”
他旁边还有一个人,涂禾认识他,是今年新进的举人,名字叫乔广阳,任职教书郎。
她看过他的文章,只能说还行,她们这一届明明有一个人比他更好,这么看来,应该是沾了这个乔德志的光了。
乔广阳也跟着行礼,怯懦懦地道:“参见大理卿。”
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一般,上不得台面。
涂禾不愿意再看他们两个,只觉得再看一眼眼睛就要瞎掉了,打发道:“招呼打过了,就走吧。”
乔德志眼神变得晦暗了起来,拳头也暗暗握紧,左边嘴角一扬刚想要说些什么,只听得背后有个人来了一句:“大理卿。”
他诧异地回过头,看清眼前的来人后,眼神瞬间变得谄媚了起来,手里的拳头也松开了,此人正是陛下面前的人,书忠。在陛下还是王爷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人。
他这一系列的转变被涂禾看了一个干干净净,但她也没什么所谓的,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乔德志笑嘻嘻地想要套近乎,哪知书忠躲瘟疫般移动了一步,眼睛盯着涂禾。
涂禾知晓他的意思,站了起来,刚想走,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节气馄饨,终究还是停止了脚步,对书忠说道:“你出去等我吧。”
书忠赶紧跑了。
涂禾又叫来了店小二,说想再要一份馄饨,带走。
乔德志眼珠子转的飞快,最近涂禾晚上留在宫里的事情谁人不知,这书忠又出现在了此地,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他眼疾手快,忙对店小二说道:“我方才要的馄饨是不是要出锅了,先紧着这位大人,别让这位大人等久了。”
店小二忙应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厨房催催。”
涂禾懒得说什么,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之前点的那一份,没有搭理乔德志。
店小二是真的把乔德志的话听进心里去了,很快他便拿着一个制造精美的食盒出来了,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涂禾的面前:“大人您要的馄饨好了,是之前煮给那位大人的。”
这店小二是个会做人的,故意提了一嘴乔德志。
乔德志咧着嘴笑了起来。
涂禾拎起食盒就走。
乔德志唤了一声:“大理卿。”
她这才顿住了脚步,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