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白玉瓶的瓶身,眼睛却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问道:“大理卿您觉得这玉瓶如何?”
他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她一点都不客气地说道:“乔员外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我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个玉瓶的。”
乔德志咧着嘴笑了起来,他的牙齿有些发黄,看着让人生厌,他的手仍然在白玉瓶上游走,就着自己的话继续说道:“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你看这晶莹柔亮的光泽,摸在手里啊,光滑又冰凉。”
挑逗的语气,赤裸裸的眼神。
他越来越大胆,甚至说道:“我已经喝过那补气血的药了。”
明目张胆地暗示,涂禾已然明了他的意思,一口气直接升到了嗓子眼,又悄然地吐了出来,她冷笑一声:“看来乔员外意不在玉啊。”
乔德志的笑容更加猖獗,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起来,“美玉再好,终究抵不上美人啊。”
他虽不好男色,但涂禾这样的样貌也着实让人有些把持不住,即使她是个男子,他也想尝尝她是什么味道的。况且今天早上他在大殿上就瞧见她回头望过自己,现在又巴巴地送上门来了,那他定是不能拂了她的好意。
要忍,涂禾咬着后槽牙,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他活着还有用,要忍。
她看着那张让人反胃的脸,一步一顿慢慢走了过去,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指节都已泛白。
乔德志的眼睛越来越兴奋
涂禾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停下,微微俯下了一点身子,眉眼一弯忽然就笑了,说出来的话却冷得人刺骨:“你怎么敢啊?”
她这个笑容让乔德志睁大了眼睛看呆了,还有那盈盈的清香也让他失去了理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那双眸子里隐藏着的危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面前的人揉碎,他将白玉瓶放在了桌子上,手顺势撑在了桌子上想要站起来。
就在这时,涂禾背着手从袖子里掏出匕首,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面无表情地将那把刀戳进了乔德志的手,将他的手掌和桌子串在了一起。
看到涂禾脸上被溅上的血迹,听到血肉的声音,乔德志慌乱地低下了头,发现自己的手血肉模糊地被钉在了桌子上,他瞬间感受到了痛,尖叫了起来:“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意传来,乔德志痛得牙都在打颤,声音颤抖着大喊:“我、、要上禀、、我、、要禀告!”
涂禾如恶魔一般笑着,她手轻轻一推将桌上的白玉瓶推到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在书房里回荡,引得乔德志浑身战栗了起来。
她不在意地说道:“上禀给陛下?你敢吗?我劝你想清楚,现在是你要求我,不是我要求你。”
乔德志痛到牙齿都在打颤,心脏的每次收缩都痛得他不能呼吸,他咬着牙狠狠说道:“凭什么!”
不过便一瞬,他嚣张的气焰全无,冷汗直接冒了出来,难道?!难道他真的是陛下的人!那他刚才岂不是差点染指了陛下的人!难道那些都不是流言,是真的!
这想法如一个炸弹在他脑子里炸开了,他甚至已经感受到冷冷的刀划过他脖颈时的冰冷,他腿一软,直接跪在了白玉瓶的碎片上,虚汗一层接着一层冒出来,他开始求饶。
涂禾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手帕,擦着脸上的血迹,毫不在乎的样子让乔德志一层接着一层的冷汗冒出来。
信传言毁于传言,没什么不好的。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外界的传言,但她从来不在乎,她心里念着的只有一件事,报仇,旁的,都无所谓。
她看着鲜血不停地从那只手上流出来,膝盖上的衣服也已被鲜血浸染,看着他没有一点尊严的磕头求饶,她这次是真的笑了,舒畅地笑了。
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她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走了,只剩下乔德志在屋里哀嚎。
她还真是高看这群士大夫了,本还在想他们同时喝药可能是因为有人做了手脚,如此看来,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罢了。
涂禾心情难得还不错,她到大理寺时,正巧撞见了范晓迪。
范晓迪一见她如临大敌,原本轻快的步伐立马站定,耸着肩缩着脖子,像一只鸵鸟一样低着头,声音却很响亮:“拜见大理卿。”
涂禾没有停留,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吩咐道:“叫丁毅来见我。”
“丁、、丁毅今天没来。”
涂禾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道:“因为他母亲吗?”
范晓迪见她转过来,呼吸都屏住了,使劲点了点头,“嗯,听说昨天夜里他母亲差点撑不住了,今天他便托人过来说了一下,先在家照顾母亲。”
涂禾道:“那你便帮我跑腿做件事情。”
范晓迪当下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听着,“大人您吩咐。”
她道:“找个利索的人去满月楼打包份节气馄饨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是我要。”
“是。”
涂禾整理着这件事情目前有的线索,死去的官员都在喝这种补药,他们还都吃了馄饨,可常茹那天晚上也吃了馄饨,是那天晚上的馄饨无毒,还是说需要两种东西合在一起吃才会有效果。
有了这条线索,她开始翻阅一些书籍,想要找找两种结合会产生毒性的花草等。
“嘟嘟嘟”是敲门的声音。
“进。”
范晓迪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大理卿,这是您要的馄饨。”
涂禾还在看书,她没抬头,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上空白的地方,“放这里。”
范晓迪走上前来,将食盒一点不差地放在涂禾刚才指的位置:“大人放心,馄饨我找人买的,来的时候也特意避开了人。”
涂禾还在翻着手里的书,闻言道:“好,辛苦了。”
范晓迪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在赶他,他提着气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宫里来人接您了。”
声音都变了调。
涂禾迷茫地抬起了头,就看到他如站针毡的模样,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范晓迪嗖地一下,一溜烟儿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