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地主一爱财,二惜命,三好色。拷问清楚幕后是谁,然后去给他下毒,再将这人的妻女宠妾掳走,留言威胁,发话让他撤人。”
“最后辛苦寨中子弟刮刮树皮了。”
沉默。
无与伦比的沉默。
唐二咂舌:“你就应该生在我家。大哥,就这么来吧!”
苏罗对穆卓然的印象还停留在从水牢出来满身污浊那天,再加上她最近几天不好好吃饭,莫名像个没有家的可怜小孩。现下提出掳人妻子作为要挟的建议,着实吃了一惊。
唐一也不含糊。
见一时半会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便下手安排。
唐二一阵风似的跟上唐一外出的脚步。
唐宝窝进穆卓然怀中,正一下一下玩着玉坠。
苏罗为穆卓然倒好茶,身体前倾想尽力显得自己温柔些:
“唐宝很亲近你。”
穆卓然与人交谈的经验着实不多——母亲,唐二,勉强算上怀里这只小团子。
以至于苏罗的靠近让她略微不自在,闷闷“嗯”了一声。
苏罗也不懂拐弯抹角。
若是让她说软话安慰病人,她可以信手拈来,现下两个人,一个不会说,一个不爱说。
执手相看泪眼茫茫。
“就是,唐大想给你在寨子中安排个新身份。”
“全是为方便你生活。”
“……你觉得怎么样?”
穆卓然没想到他们也想过这个问题,惊讶间点头道:“大嫂想得很全面。”
苏罗逐渐有点信心:“内门的事务大都是我处理。二妹和我说你会炼气,但不会武,你可以去外门跟着二妹习武,也可以留在内门做一些家务事。”
穆卓然:“我跟着唐二吧。”
自己虽然不会武,但自觉脑子还挺好用,应该能帮上忙。
显然,苏罗也是这么想的:
“好。我们寨子里教书先生有,但是没有像你这么机灵的,去了外门正好。”
听二妹说,穆卓然从小是金枝玉叶捧大的,她也舍不得让穆卓然去碰浆洗洒扫的活,平白糟蹋掉一双美手。
“你给自己重新取个名字,我给你去做个门牌。”
“我姓穆,名卓然,字寰。不如用穆寰称我。”
“知晓你字的人多吗?”
穆卓然不出声了。
当时的笄礼,满汴京的达官贵族全都到场。怕是皇帝也知道了她的字号。
可是,这是母亲为她所起,她想……
好歹留个念头。
苏罗抿唇不出声。
穆卓然眼中落寞一闪而过,强硬道:“那便辛苦大嫂帮我再取一个。姓,也可以换掉。”
总归不是旧名,叫什么无所谓了。
苏罗有了个念头,朝向唐宝:
“小弟,你念一句诗来。”
唐宝正将玉坠塞到嘴里啃,被穆卓然伸手拽出,抬头向穆卓然笑。
“诗?”
唐宝后仰在穆卓然身前,晃晃头,像极一个满头白发的夫子,
“糖糖有句诗很喜欢。”
穆卓然用手帕擦干净玉坠后,重新放进他的手里。
看自己送出的礼物被人如此重视,穆卓然感觉浑身都麻麻的。
唐宝朗声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穆卓然眨眨眼,点头:“好。”
“那便叫穆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