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我就在组内的随机分配下和盛许分到了一排,中间隔着许曳。
盛许很不高兴,桌子拖在地上发出极大的噪音,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我坐在座位上写作业,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到盛许已经冷着脸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我撇撇嘴,也没有搭话的兴致。
许曳见此,有意缓和气氛。他对着盛许转了下笔,然后仿佛突然想起些什么,兴致勃勃道:“哎许哥,你不是英语超越训练还没写完吗?怎么不快点写,待会课代表要检查。”
对于许曳,盛许的态度是很好的,我隐约记得他俩住一个寝室:“不慌。”
男生翘着腿,吊儿郎当的,手却快速地抽出书来翻开:“写没写,借我看看。”
“没,”许曳回答,他转头真挚的看着我,语气恳切,“快,给我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太看得起我了。”
我快速抽出作业,交给许曳。
许曳一把拿过摆在他和盛许的桌子上面摊开,我微微侧着头,看到盛许的脸上有一丝复杂。
然后拿起笔就开抄。
盛许的成绩不好,在我这里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段哥那里,这是一个很大的缺点。而且他也经常因各种不尊重老师,违反课堂纪律的事被老师点名批评,如果我去告状,在这样的情况下,脾气火爆的段哥会怎么做呢?
都初二了,可能初三也就这样了,他好像还在普高线挣扎呢。
可能是因为寄人篱下,不得不抄我作业的事,盛许的态度好了一些。
他有时也会缓着脸拿着英语书来问我这个单词怎么念,有时也会略带点请求的借我的数学卷子抄。每一次,我都笑着给了。
我好久没见他对我笑了。
于是我带了一包薯片,来到教室就开吃。我知道他喜欢吃零食,于是特意把薯片递到他面前问他:“盛许,你吃吗?”
他喜欢青柠味的,我也是。
他原本看见我吃薯片,还在座位上安静的写数学作业,见到我递薯片过来,愣了愣,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拿了很多:“谢谢。”
真好看。
我心里默默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从那以后我就每一周都带点零食,每一次吃的时候都要递到盛许面前。他开始还会在座位上装看不见,等我递到他面前来的时候才吃。时间一长,他就会主动来问我要,如果给的少了,他还会眨眨眼,求我再给一点。
我们的关系进入了真正的缓和,他现在也会和我聊天开玩笑,也会在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上帮我。
但是还不够。我有认真的观察过,盛许,他是一个热情,又很孤独的男生。他可以三言两语哄得大家都心花怒放,也可以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座位上望窗外风景。
这很矛盾,但是放在他身上我又觉得合理。我们很相似。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展示我的爱好,我的天赋,我的能力。我相信他会看到的,他也会欣赏的。
果不其然,盛许看到了这些,很新奇,又隐隐有点说不清的激动:“我能看看吗?”
我怎么会拒绝呢。
我将我写的小说摊开展示在他面前,又将我的犯罪心理学笔记放在他的右手边。我对我的文笔还是有点自信的,起码比他好。至于笔记,这个可是我小学就积累起的。
我曾经想过成为一名犯罪心理学家,这样就可以拯救更多像宋声声那样美丽又无辜的人。我当时那么喜欢,看小说写笔记,写同人文,买周边。
后来我的初心变了,我发现,纪随安他有一点暴力倾向。我更加想成为一名犯罪心理学家,去让他以后不要犯下错误。
纪随安曾经也笑着对我说:“晚书,以后全靠你了。”
那时的他笑的还那么好看,微风拂过,他眨眨眼,随口就定下了以后的承诺。
现在我更想成为一名历史老师,就在这个小县城呆着,安稳的度过一生也好。
盛许看完这些过后,激动的问我还有吗。
没了,我说。
他眨眨眼,略显失落。我连忙补充道:“其余都在家里,我下周带来。”
日落时分,火红的残阳拉下一道长长的分界线照射在地上,盛许的脸被残阳包裹住,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人的亮,闪烁着,仿佛能刺透人脆弱的心。
他不舒服的眨了眨眼,略微避开一点,斜阳勾勒出他的轮廓,带着一点暖意,我觉得好看极了。
“应晚书,”他突然叫我,神情温和又有一点愧疚,我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对不起。”
对不起,他说。
这是他的道歉。
我睁大眼,又收回目光,温顺地垂下眼睫,柔声道:“没关系。”
我知道他的意思。
可惜,我不接受。我怕他眼里的光过于炽热,以至于灼伤我。
他已经道歉了,所以还差最后一步。
我搅弄着头发,忽然有些想笑。男生,都是视觉动物。只要好看,事情就好办了。
我对着镜子,剪了一个适合我的八字型刘海,然后拿出唇釉轻轻的涂了一点,然后用嘴唇抿开。既提亮气色,又不会太明显。我梳着头发,生疏地扎了一个高马尾,再带上红色蝴蝶结。
镜子里的人很漂亮,并且生机勃勃富有朝气。但是又很陌生冷漠,我略微勾起一点唇角,便显得不那么疏离。
掐着时间,我到了学校。
我的座位在最里面,盛许在最外面。走进教室,余光便看到有几个女生向我这边看来。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愫,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大,我缓缓走着,来到盛许身旁。
“叩叩。”我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他的桌子。
盛许这时正在一脸痛苦的补作业,闻声抬起头来就想骂。
我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向他:“可以让我进去吗?谢谢。”
男生愣住,不确定的看了我好几眼:“你……应晚书?”
“嗯,”我轻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