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只要陆景风活着,他们就能在一起。
可她迟迟没有感觉到疼痛,苏雨若疑惑睁眼。见陆景风握住了刺向她的剑,他的手心被剑锋划破,似已露骨,血顺着掌心滴下,她觉得心在阵痛。
她动弹不得,说不了话,只能看渝子清露出令她憎恶的神色。
怕苏雨若会害怕,陆景风一声不吭,即便后背已冒出冷汗,也没表现出任何受伤的神色。
渝子清用力抽回剑,他看着陆景风滴血的手,只觉心底非常痛快:“你可知道剑上有毒?”
陆景风闻言,攥紧手,不想让苏雨若看到他受伤的手已泛黑。
卫琏也笑,既然如此,他们就可以离开了。只要渝北王死,他们也不算什么都没做成。
但卫琏刚后退一步,就被陆景风用内力推出剑,刺中了肩膀。
他根本来不及躲避,渝北王久经沙场,他自然敌不过。
若他刚刚没有看错,陆景风好像把沾了毒的血,抹在了剑面。
卫琏愣了一下,再低头,就看顺着剑锋滴下来的血,是黑色的。
等霍正带着兵和太医赶到,就发现卫琏已倒在地上,而陆景风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剩渝子清一人,站在陆景风对面,笑他不过如此。
太医快步走到陆景风身旁,在发现毒已入骨后,朝霍正摇头。
陆景风眼眸微微暗了暗,霍正也攥紧手。他沉默一阵,才闭眼道:“渝北王放心,他绝不会活过明日。”
说罢,霍正挥手,跟在他身旁的人上前几步,押走了渝子清,还有地上那中毒已深的卫国太子。
等除了陆景风以外的人都离开,苏雨若才能动弹。
她走了两步,跌坐在地。
苏雨若抬眼看向陆景风紧握着的手,大颗大颗眼泪落下:“你会死吗?”
等陆景风半跪在她面前,苏雨若握住他的手,是同他说,也是同迩柏伍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
陆景风安抚:“别怕,有执念的人不是会变成活死人吗?”
苏雨若早已泣不成声,她等不到迩柏伍回应,那空灵的声音像是不复存在一般。
她用法术可以吗?
苏雨若想着,握紧陆景风的手,但修为根本没办法传给一个人。
看到苏雨若的模样,陆景风止不住心疼,他微微倾身,轻轻啄吻苏雨若的唇角。
他一直重复的只有一句:“别怕,我不会离开的。”
等眼前越来越黑,意识逐渐被抽离,陆景风跪在她面前,额头抵在苏雨若肩膀处:“不要等我,信我,我会去找你的。”
他话音落下,苏雨若觉得肩膀一重。
双手环住陆景风的后背,她才没让怀中的人倒在地上。
她怎么可能不等呢?
感觉到怀中的人已没了气,苏雨若低头,在他仅存的一点温度上深深吸气。
骗人,不是说了不会走吗?为何没成活死人呢?
为何迩柏伍消失了……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去的,等意识慢慢清醒,就发觉她已背着陆景风来到同他一起住过的木屋。
苏雨若指尖微颤,把陆景风放到床榻上,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一般。
她俯身,轻轻亲了一下陆景风的脸,有点凉,有点僵硬。
不知不觉,又是满脸泪水。她把所有的黄金都拿去做了棺材,继承的两分地,也被她挖出了深坑。
将陆景风安顿在属于她的地方,苏雨若就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盯着那两分地看。
在得知渝北王出事的时候,霍宁羽避着将军府的人上了山。
看到苏雨若眼底没有任何神色,一个人守着地不动弹,他有些心疼。
霍宁羽想走过去安抚,但刚迈出一步 ,就听苏雨若道:“别过来。”
她不想再和任何人有瓜葛。
她觉得心口很疼,可想到陆景风其实就在身边,就在这一片地下面陪她,又觉得舒服了一些。
她坐在地上,双手抱着陆景风曾穿过的衣裳,也不动弹,就这么盯着看。
霍宁羽犹豫一阵,还是没走过去:“我们都很担心你,但有很多事情都不能直接去做,若是你愿意下山,可以去将军府住下,也可以道沈府。”
他等了一阵,没等到回应,陪着苏雨若待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苏雨若等他走了,合上双眼。
她一动不动坐了数十日,不论是被风吹还是被雨打,都不曾挪动哪怕半步。
天疏末年过去的那一日,苏雨若只觉得身体很轻。她再睁眼,看到的不是人世间,而是炼制丹药的殿内。
她的修为更进一步,像是又飞升了一次。
苏雨若并没有什么感觉,她愣愣触碰地,不是埋葬陆景风的地方。
她要回去,这儿没有人,冷冰冰的。人世间虽苦,但陆景风在那儿,她还没有等到呢。
苏雨若想着,匆匆起身,但刚踏出殿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愣在原地,那人一如既往。
那个人先靠近,不管是模样还是其他,都同苏雨若在人世间遇到的陆景风一样,语气也是如此。
“不怕,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