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风“嗯”了一声,怕擦到她手心的伤口,抽回手后握住苏雨若的手腕:“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苏雨若点点头,收好珠宝后,走在前面牵着他带路。
等到了木屋门口时,她猛然想起用绿江币换的高质衣裳还在里面。
拦住陆景风推门的手,苏雨若上前半部,后背紧靠在门上:“等一下!”
陆景风同她四目相对:“怎么了?”
苏雨若头一次说谎话,有些紧张:“我给……给你准备了惊喜,你要闭上眼。”
陆景风顿了顿,他这两日在木屋待的时辰要比苏雨若多,期间并没发现什么可以当做惊喜的东西。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闭上了眼。
苏雨若松了口气,推开门的那一刻,借着月光,她看到了木榻上摆放好的衣裳。
她思索片刻后,绕着四周快走几步,故意弄出来声响,期间还不小心拌了一下。
苏雨若忍着疼没叫出声,她揉揉磕到桌角的手腕,缓过来后,才折回木榻:“好啦。”
陆景风听到磕碰声时,眉头不自觉皱起。但怕突然睁眼会让苏雨若准备好的白费,不想让她有失望,就忍到了她开口。
瞧见苏雨若还在揉手腕,陆景风上前几步:“抬起来我看看。”
苏雨若以为他说的是衣裳,连忙转身去拿。
稳稳捏好衣角后,她举高给陆景风看,笑盈盈道:“你喜欢嘛?”
陆景风拉下来衣裳,视线落在她的手腕:“磕碰的地方肿了,要冷敷一下。”
苏雨若反应过来,背过手:“没事的。”
陆景风静静看着她:“明天还想去集市吗?”
苏雨若乖巧点头:“想呀。”
陆景风淡淡道:“你肿着手腕不好把珠子卖出去。”
苏雨若疑惑:“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
陆景风轻叹道:“只有劣质的珠子才会伤身,你这样出去,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苏雨若满脸震惊:“那现在要怎么办呀。”
陆景风顺着手腕划过手心,抚过指尖时轻轻捏了捏:“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找东西给你敷一下。”
苏雨若看着肿起来的手腕,茫然点头。
陆景风踏出门,走了两步又顿住:“忘了告诉你,衣裳很好看。”
苏雨若愣了一下,回过神,随后笑着跑过去:“你喜欢就好,我们一起去呀,天都黑了……”
陆景风走在前,手垂放在身体一侧,感受到手部传来温热触感的那一刻回握住。
苏雨若在一旁叭叭:“夜里会不会有野兽呀?”
陆景风思索片刻:“会,有我不用担心,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出来。”
苏雨若瞅瞅四周后,靠近一些,几乎和他肩膀挨着肩膀:“好。”
这种地方很难寻到冰,陆景风绕了又绕,在听到树丛又沙沙声时,站定不动。
苏雨若听到声音,有些紧张。她踮起脚凑到陆景风耳旁,小声道:“这儿是不是有危险?”
陆景风顿了顿:“你先回去。”
苏雨若没动,有些着急,抓的更紧了:“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丢这儿。”
陆景风安抚:“没有危险,只是我有点冷,你可以帮我回去拿衣裳吗?”
苏雨若没有怀疑,她放下心:“那你千万不要乱跑呀,我很快就回来。”
陆景风“嗯”了一声:“我不乱跑。”
目送苏雨若离开,陆景风看向刚刚传出声音的地方:“云盛,出来吧。”
云盛从树丛中走出来:“王爷。”
陆景风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这些日子没被敌军发现吧。”
云盛弯腰拱手:“没有,属下一直在暗处躲着。”
陆景风眼神淡淡:“让你调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云盛半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力,没能找出背叛您的人,还请王爷责罚。”
陆景风走到云盛跟前,似笑非笑:“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云盛沉默片刻,道:“属下不知。”
陆景风笑了:“也罢,给你一刻钟去寻冰块,找到后交给我,明天再带着可以种地的种子到集市去卖。”
云盛不解:“去集市?属下要怎么卖?”
陆景风俯身,拍拍他的肩膀:“一颗珠宝,一袋种子。”
云盛诧异抬头:“王爷,一颗珠宝远抵百袋种子。”
陆景风沉默不语,云盛意识到方才的越界,慌忙磕了一个响头:“属下该死,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陆景风摆摆手:“留着你还有用,退下吧。”
云盛站起身,后退几步又停下来:“王爷,不可看重男女之情。”
陆景风思索片刻:“云盛懂男女之情?”
云盛摇头:“属下不知,但王爷应当记得您的母后因何而死。”
陆景风眼眸微暗,他怎会不记得呢。
大雪纷飞下,他的母亲被一封不知是何人留下的书信认定为奸细。原本还恩爱两不疑的夫妻,突然有了隔阂。
他的母亲被抓,死在断头台下,不被同床共枕数十年的夫君信任也就罢了,尸身也无人收。
可恨他被禁足,一人敌百尚有余力,一人敌千应去何处借力?
禁足之地的木窗外,可以将刑台看的一清二楚。
他瞧见那可怜女子被斩断头颅,看到豺狼出现将她分食,看到众人无动于衷。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男女之情,终究抵不过一些人明哲保身,永享荣华富贵。
沉默良久,陆景风淡淡道:“不知也好,天下最可笑的莫过于此。”
云盛抬眼看他,未看出陆景风露出伤感神色,才再次低头:“王爷所言极是。”
话音落下,云盛告退。一刻钟的时间并不长,这种地方寻到人家就已不易,更何况是冰块。
云盛只当这是罚,寻到冰块的那一刻就匆匆赶回。见陆景风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