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阿黄就醒了。见苏雨若不在身边,阿黄攥紧被子,有些害怕。
她盯着屋门想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出去找一找。
隔壁的木屋门大敞着,她探进去一个脑袋,见里面没有人,又退了回来。
阿黄抿抿唇,犹豫片刻后,又朝两分地那儿走。快走到时,她远远看到两分地站了很多人。
苏雨若一大早就起来了,为的就是看看地里的种子有没有种上。
她来到两分地时,就看到陆景风昨日找过的男人,正一铲子接一铲子挖坑。
而她昨日找的三兄弟,一个守着被吊起来的刘大壮,另一个看守未破袋的种子,还有一个跟在男人身后撒种子。
担心刘大壮这样吊着会出事,苏雨若捡起石子丢过去,石头锋利一端划过粗绳,刘大壮直接栽到了地上。
听到他“哎呦”一声,苏雨若松了口气。人没死就好,否则这样去衙门,会被抓起来叭。
看守刘大壮的老三,见系在树上的绳子断了,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他正准备把刘大壮再绑回去,就看到了苏雨若。
老三拍拍身上的灰尘,站姿笔直:“您早。”
苏雨若点点头:“早呀,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呀。”
老大听见声音,把最后一粒种子放进挖好的坑中后,扭头解释:“昨晚睡不着,想过来看看您的地。我还没走到就发现有人在挖坑,闲着容易想太多,便一起干了。”
他所说的“有人在挖坑”,那个人就是陆景风收拾过的。
苏雨若看他们满头大汗:“我去给你们熬鱼汤叭!”
三兄弟几乎是立马道:“不用麻烦您。”
他们说完,快步离去。
眼下就只剩下被陆景风教训过的人了,苏雨若朝他走了一小步,那人身体一抖,丢下木铲,抛下一句“我干完活了放过我吧”就跑了。
苏雨若愣在原地,她有这么可怕嘛?
阿黄看见,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走过去:“姐姐,我……我会熬鱼汤,我做……做给你喝。”
苏雨若闻声转身,见阿黄过来,想起昨日和陆风谈起过的事情。
苏雨若蹲下来,认真看着她:“阿黄,我想问你一件事。”
阿黄走过去,乖乖点头:“姐……姐姐你说。”
苏雨若有些不忍提起,但还是道:“阿黄,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害死过人呀?”
阿黄愣住,小脸煞白:“我……我不知道,他……他们见我是……我是女孩,就不要我了,我……我那时候还……还小。”
苏雨若听完,心疼的揉揉她的头发:“若真如此,那你说的坏人,为何知道你是他们的女儿呢?”
阿黄双腿发软,坐在地上:“我其实……我……”
苏雨若静静等着:“你不要怕呀,不要说谎。”
“说什么慌?”谢洲走过去时,就听到苏雨若说了句这。
他昨晚没睡好,尤其是在有困意时,看到渝北王回来拿了件苏雨若白日穿的外衫。
他就亲眼看着渝北王把外衫叠好后,放到苏雨若躺过的地方。而渝北王自己睡在原来的位置,这弄得就好像衣裳是苏雨若本人一样。
他有些受不住,等天亮了得再造一个房间。
陆景风转着轮椅跟在谢洲身后,自然也听到了那句“不要说谎”。
他来到苏雨若身旁后,垂眸看向阿黄:“你其实知道孟氏被你的父母害死了。”
阿黄连连摇头:“我……我不……我是在……”
她结结巴巴说了半天,看苏雨若一如既往耐心,才慢慢镇定:“我是听别……别人说的,那……那些人告诉我,我的……我的父母害了人,但我不……不知道害了谁。”
谢洲坐到阿黄身旁:“你被他们抛弃的时候多大?”
阿黄咬咬唇,低下头:“五……五岁。”
苏雨若了然:“我会同孟氏说的,你放心好啦,以后她不会找你了。”
看苏雨若起身,似是想走,阿黄爬起来拉住她的衣袖:“我……我怕你们讨……讨厌我。”
苏雨若愣了一下:“怎会,心疼还来不及呀。”
陆景风扭头看了眼谢洲,后者会意,把阿黄拉到身旁:“放心好了,不会丢下你的。”
苏雨若挥挥手:“晚点儿我就回来啦。”
阿黄小手被谢洲拉住,不太敢动弹,只能小声应:“好……好的。”
李家村南胡同在哪儿呢?午时之前要赶到衙门,她得尽快问清路才可以。
这样想着,苏雨若很快赶到集市。
现在天还早,集市上摆摊和买东西的人并不多。苏雨若左瞧右看,寻到一个看着很面善的人后,朝她走过去。
那人一袭红衣,腰间别着一把折扇,她长发虽披散在肩,但看着并不凌乱。再加上神情极为柔和,让人看着很舒服。
苏雨若走到她跟前:“你好呀。”
红衣女子闻声微愣,她扭头看看苏雨若:“你可是有事?”
苏雨若点点头:“你知道李家村南胡同和衙门都在哪儿嘛?”
红衣女子眉宇轻皱:“我知道,但姑娘问这做什么呢?”
苏雨若揪揪衣袖:“听闻李家村南胡同闹鬼,我先去看看。”
红衣女子哑然,沉默片刻,才温和笑道:“姑娘看似柔柔弱弱的,胆子竟这么大。”
苏雨若有些不好意思,她胆子其实很小来着,都是绿江币所迫。
“想去衙门又是因为什么呢?”红衣女子从衣襟被取出纸与笔,勾画出两处的位置后,没立即给她。
苏雨若没隐瞒:“我想要找人。”
红衣女子沉吟一阵,看苏雨若不像说谎,把图纸交给她:“那你要小心一些了,你要去的地方都比较危险,尤其是后者。”
苏雨若接过来,乖巧点头:“谢谢你,我会很小心的。”
红衣女子在她想转身的那一刻,再次开口:“我觉得我们有缘,你叫什么呢。”
苏雨若停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