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家大哥霍伊和未来嫂子夏莺带着家庭医生上来,霍毓简单点了点头,便请家庭医生进房间。此时的纪长安已经睡着了,也许是累极了。霍毓不想吵醒她,便要求医生动作放慢,讲话轻声。
简单检查了之后,医生询问起了纪长安的情况。医生通过霍毓的口述症状,以及对纪长安的搭脉,大致确认了疑似怀孕的迹象,告知需要尽快进一步检查的情况便离开了。
霍毓若有所思地坐在床沿上,习以为常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往下移动,直直盯着她的小腹,这里孕育着他和她的小生命。
一切都朝着他们幸福的方向发展,他以前觉得世上之事大概率他都占了上风,所以他享受着可控的风险。可唯独这份幸福万不能出错,来之不易。
霍毓深知自己的执念,可若是没有了这份执念,此后他便不再是他了,他会发疯。打电话给西城的苏青珺,毕竟苏氏集团旗下医院有最顶尖的妇产医师团队,安排好了这个团队来这里医院的事宜后,霍毓回到了房间半坐半躺在纪长安的身边。
纪长安这一觉睡得特别冗长,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眯着眼看了看四周有没有霍毓的影儿,没看到霍毓,便起身洗漱。
今天是周末,不需要上班,所以她慢慢悠悠的挤着牙膏,刷牙动作也慢吞吞的。只是晨起刷牙便也让她泛起了恶心,干呕起来,直到眼睛通红,眼泪挤满眼眶。干呕的难受,让纪长安在洗手台上靠了好一会儿。
进门不见纪长安的霍毓听到卫生间的动静,快步走进。纪长安喘着粗气,眼睛红红的,想来她又不舒服了。抱着纪长安回到房间沙发上缓解恶心的症状。
沙发的茶几上放着霍毓准备的早餐,纪长安缓了一会儿,拿起一碗粥就小口小口的喝着,可能是饿极了,一碗粥很快见底了。霍毓看到她只喝了粥,想让她再喝点牛奶,她嫌腥味太重便拒绝了。看到有葡萄她便吃了几个,还指着它说,平时觉得有点酸,今天感觉挺符合我胃口的,眉眼弯弯,心情好极了。
见霍毓一直没开口说话,纪长安双手捧着他的脸,笑盈盈说着,“我真的没事哦,昨天就是吃腻了,以至于我今天都觉得腻。你别不说话,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嘛。”
纪长安的撒娇模样让霍毓吃瘪,应该说纪长安的任何样子,他都没有抵抗力。无奈,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长安,我们还是需要去医院检查下,你的例假是不是一直没有来了?对不起,我都没注意。”霍毓小声开口,细心的询问。
谁知,纪长安立即红了眼眶,豆点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掉落。她看着霍毓就这样流着眼泪,看着霍毓慌极了。纪长安似乎不能控制般地急喘气,手指掐着沙发边缘。霍毓半蹲下来,有点不知所措,他拥抱着纪长安,像是给她力量,给她缓解。
纪长安的眼神不知落入何处,记忆回到了几年前,出院记录从护士台飘下,纪长安瞥见胚胎、流产几个字样,住院人是纪长安。那个时候纪长安便知道自己小腹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
她的梦里会有一片花海和一个小小的背影,那个小小的背影迎风而来,藏匿而去。它经常入她的梦,而她为它筑起一个心结。
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她想回到过去一切都美好的过去。是她错了,是她没有保护好那个小团子。该怎么和霍毓说呢,这是她的秘密,是她带到坟墓里的秘密。
霍毓松开纪长安,看着纪长安呆呆的,惊恐的眼神,直觉事情不简单。霍毓心痛地暗流泪,引导性开口:“长安,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嗯?”
陷入深思的纪长安眼神呆滞,:“是我…….是我……霍毓。”她哭的大声起来,慢慢地变为嚎啕大哭,动静很大。
得知消息的爷爷和霍毓父母连夜从西城回来,未曾合眼,刚走上楼梯便听到房间里的哭声。一推开门见纪长安崩溃大哭,霍毓隐忍痛苦,霍母忙上前安慰:“这两个孩子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情我们来挡。”
爷爷见不得此景,“丫头,怎么了这是,有爷爷在,我们都在。”
纪长安悲泣捂着胸口,就是一直哭着。刚起床的罗西听到吴嫂敲门赶紧跑来,看着眼前的动静和霍毓的眼神,顿时了然于心,将几位长辈请了出去,去外头解释。
一段不能释怀的过去,一个不能提及的小生命,像是扎根在纪长安的心里,她不能原宥宽恕她自己。所有人都以为她不知,她也以为所有人不知,互相守着不为人知的、不变诉说的伤心事,因为这个疑似新生命的到来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