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高倍望远镜,通过茶园的老鬼头和山口春田被有心的山口惠子发现了。
“是你自己说的,”山口惠子坚持着,“你描述的那个情景只有这个解释最恰当,否则我爸爸不应该来这里,有时候我也感觉他越来越神秘的,背着我念叨着什么,完全听不懂,跟半仙似的。”
因为怀疑,因为山口春田的神秘行径,老鬼头和山口春田被松本润派出的忍者跟踪。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山口惠子和松本润一里一外,互通消息。只要山口春田跟一个巫师一样的老人来几次接触,松本润大概就可以规划处老巫师大概的活动半径。
这次,山口惠子和松本润在忍者的引导下,从彩红山庄那边过来,偷偷潜伏到忘忧林这儿。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怕被这里的暗哨发现。
山口春田一时大意,不知道松本润和山口惠子勾结在一起,并一直在关注他的异常之处。当然,松本润的小心谨慎让这次跟踪潜伏得以最终实现。
许多纠结混乱的画面又如云雾般浮现在松本润的大脑中。
“奇迹”这个字眼又悄悄在他的大脑中出现。
松本润和山口惠子不约而同跟踪那个神秘的巫师,源于一个奇迹。是的,那是奇迹。当时山口春田出了那么大的一场车祸,送医院的时候都说活不成了,后来,医生说自己误诊了,事实也证明他误诊了,山口春田住院两个多月后就出院了,什么事也没有,到现在身体好像更强壮,甚至这几年过去,山口春田连一次感冒都没发生。
那次车祸有多严重呢?现场,司机、保镖都死了,山口春田不知道如何,只是还有些微弱的生命体征,送医院后大概半天,松本润就赶到了医院,当是很多亲人和朋友都在场,医生早就经过初诊,主治医师给他们看CT照片,说伤者可能救不活,因为重要的心肝肺被强力挤压,损伤严重。松本润这些亲属当然相信CT照片,要求医生全力救治。
一个小时过去,山口春田的生命体征好像没那么差,医院进行了第二次CT,病人的内脏损伤似乎不那么重:心恢复了原状,也恢复了绝大部分功能;肝只是有两道小裂;一个肺叶被折断的肋骨刺破,算最严重的,但还可以实施手术抢救。可能是C机器出了问题或者是操作不当。
对于这个误诊,当时的亲人都很生气,跟院方吵了起来。聪明的松本润和山口惠子是有怀疑的,因为其他人都当场死亡,从车祸现场看也非常严重,山口春田受的部位也是挺要紧的,没理由有那么幸运。再后来就更离谱了,山口春田比车祸之前更强壮,没理由!这不是山口春田原本身体素质能解释的问题,这个事太离谱了。
反过来,山口春田却没防着这两个聪明人,他昏迷了,不可能感觉到什么异样,有异样的是老鬼头,可是他不会告诉山口春田什么。这样,山口春田还以为自己很幸运,不过后来,他的体质越来越好,有老当益壮的感觉,尤其是跟他的小姨子上床那事,再者他身体里的一些老毛病,尤其是老渔民的职业病——风湿和关节疼也无缘无故消失,这才让他有所感觉。为此,他询问了老鬼头,可是老鬼头没有告诉他实话,说他是用点穴法和气功疗法把他治好的。山口春田当然也没那么傻,以后他缠着老鬼头,想跟他学习巫术。
老鬼头和山口春田之间还是相互信任的,因为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接触,某种程度上,山口春田就是老鬼头的干儿子。
“古老的巫教里真有神迹吗?叔。”山口惠子说,声音中有点小激动,“上帝存在吗?就是现在,是现代和今天。我们现在有着自己随意控制的现代探测能力,已经可以探测火星了。您还能相信有上帝吗?”
松本润的脸紧张地抽搐着,训斥说:“别乱说,你想让人们都知道你爸爸在练巫术这件事?”
松本润还是不想让山口惠子胡思乱想,只想把她引导到常规的思维来。他想独自占有这样的秘密。
“是的,是……在我们没有完全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我们不能把这事说出去。对。”山口惠子妥协地把手摊开,满脸疑惑,“可是我爸爸跟随一个老巫师此次秘密行动,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叔?”
通过此次跟踪的表现,山口惠子猜测松本润已经知道山口春田的这个信仰。也难怪他有那样的信仰,因为他可能是通过那个老巫师的神奇巫医活下来的,并且活得很健康。
在山口惠子热切的注视下,松本润感到有些惶然,他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理解这个年轻人的兴奋和热情,但这更应该控制。由此推测,那次重大的车祸事故不是只有他和山口惠子两个人在怀疑。不知不觉之间,松本润的又走神了,他已完全置身其中,现在他决定要做他觉得应该做的事了,但必须要小心,慎重。事实上,这事他早已经在做了,因为他早就私下里培养了自己的忍者,一个秘密小队,只对他负责,听他号令。
年轻的姑娘的声音明显升高了:“原谅我,叔。我们生活在一个愤世嫉俗的、没有道德的时代,这些骗子们会让真实的声音更加难以听到,我们的声音会很容易被那些虚无之人和机会主义者所淹没,而且无可改变。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需要快速行动起来,而且直面劝告。”
掂量着这事的关键在哪里,松本润说:“也许你说的对,我们是需要和你爸爸谈谈。告诉他这样做并不理智,这样或许他会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叔。您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有必要先把这事藏起来。我们需要对我爸爸负责。如果让其他人知道这事,叔。我们山口组会乱的。”山口惠子也开始犹豫起来,没那么冲动了。
“是呀,还不到时候,”松本润坚持着,“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松本润坐下来,无力地叹了口气,用长着手揉搓着自己的眉骨。年轻人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他暂时还是不能让自己走出这一步。后果会非常可怕,他都不敢去想。他坐在那,拿不定主意也说不出话,两眼直勾勾瞪着地面。山口惠子在他旁边,脑袋一直在摆来摆去,好像看不过来的样子。不过,她的眼神很兴奋,做贼的那种兴奋。
过了一会儿,松本润抬起头,皱着眉头,脸色阴沉。
“这我们无法决定,”他重复着,“我们需要与你叔公商量。”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