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哑然，柊野本来是上清派的人，因为生前大罪，被上清派清理门户打入鬼域关押。
按说他被关押在鬼域，那是万鬼厮杀的真正地狱，一旦进入就永世不得离开。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时不时出来活动一下，还特别针对上清派，弄得他们一群上清派的后辈也对他的事迹生平耳熟能详。
白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问哪个问题：“他怎么出的鬼域？”
“不知道。”
“他又犯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碰见了，人人得而诛之。”
等等……
“他是哪个时间段出来的？”
柊野生前所犯大罪，手法也是吸魂剥面，当时因为作案者是专门用这种残忍的手法猎杀各地除妖人，查出是柊野时，整个除妖界震动。但是具体到柊野为什么这么做，始终没有明确的说法。只留下了一个“爱上了鬼王春砂被蛊惑成魔”的香艳传说。
“我也不清楚。我在会稽县外碰到他的。”
“也就是说，他之前不一定在会稽附近。”白映沉思。
“他之前在哪儿有关系吗？”梅湛不耐烦道。
白映抬头，梅湛对她做了个手势——既然碰到了……
白映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容城：“你要插手吗？”
看刚刚容城的反应，他们像是认识的。
容城摇了摇头：“不需要。”
白映无语，这是说她们不需要帮助就能轻松搞定柊野，还是柊野太强，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也能解决她们俩？
她也是第一次碰到柊野，并无把握，容城是这里唯一了解他们各自实力的，他像是安慰白映，又补充了一句：“他在你们这儿占不到便宜，你们也抓不到他。”
听到这话，柊野又发出了那种桀桀的笑声：“妖王殿下，我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顺道来给您送件东西的，没想到碰到了这俩徒子徒孙的小姑娘胡搅蛮缠，您倒是对她们评价颇高，让我有了一点儿兴致。”
说着，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月光像是照不到这个人，在他身后没有留下影子，他本身就像是一道暗影。他的五官轮廓和身形看起来都很年轻，甚至有些柔美的漂亮，完全看不出来是从地狱厮杀中狰狞而出的凶煞。
白映有些惊讶——因为这是他本来的样子。
她以为在表象的美好之下，她会看到一个鬼魅丑恶残破的灵魂。如果这是伪饰，这伪装的水平也太高了，她是第一次出现看不穿的情况。
梅湛惊讶的瞟了一眼容城，轻声问白映：“这个轻浮的小白脸是妖王？不会吧？”
“……嗯。”
“谢谢你这么看好我~”容城笑眯眯的看向梅湛，“我倒是想轻浮，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亲过任何一个人，男女都没有呢。当然也没有和任何人睡过或者……”
“住口！”梅湛怒不可遏的想打断他。
容城坚持说完：“妖和鬼也没有亲过抱过。我可以发誓。”
全场静寂的一瞬间，只有柊野不亏是大凶级别的，面不改色的把一个卷轴交给容城：“您要的画。”
“他要的东西。”
白映看到容城把一个仅指甲盖大小的精致小罐子递给了柊野。梅湛在旁边嘟囔道：“交易的倒是不避讳。这么小的罐子，里面的东西估计价值连城。”
白映想起来之前容城求的画，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幅，如果是的话，那柊野就是在替洛玄跑腿了？
她心里想着，不会吧……顺口问：“洛玄是什么人呀？”
“三大鬼王之一。”容城正在打开卷轴确认画，答的随意，“不过现在春砂已死，贺茂失踪多年，当世还拥有鬼王实力的人，就剩他一个了。”
“……”他回答的太干脆，白映反而迟疑了，“为什么我从来就没听过他的名字？”
“低调呗。”容城抬头冲她一笑，“而且他和我一样，从来就没做过什么坏事呀。”
白映想起那日见到的洛玄，他身上没有任何鬼魅的邪恶气息，看起来那么普通……可是这样的人，怎么能从万鬼厮杀中走出来？
鬼王和妖王的继承方式不同，两者都无关血脉继承，但妖王是天选，妖族也在漫长的时间中形成了几大妖族体系的继承和统治。现世之中的恶鬼怨灵本身并没有统御者，被认可为鬼王级别的，都是实力强悍到没有恶鬼怨灵敢去反抗违命、靠武力威压震慑群鬼的大鬼煞。
白映仍旧疑惑，不过现在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鬼和妖有属于自己的领域，只要不打破平衡，一样是三界的灵，她管不着也没必要去管。
旁边梅湛抖了一下，低声道：“你见到鬼王了？他看起来……什么样子？”
白映实话实说：“看起来很普通，就像寻常人家的书生。”
梅湛没再说什么，容城因为白映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书生？柊野，这话你必须转达给洛玄。”
“是。”柊野笑着答应了，迅速收起了容城交给他的那个指甲盖大小的瓶子，看向白映和梅湛，“两位姑娘，还要试一下在下的深浅吗？”
白映稍一思量，在梅湛耳边低声道：“让他走吧，他确实没做什么。”
梅湛也没逞强：“行。”她扬声，“这次放过你。”
柊野桀桀的笑了两声：“我期待下一次的再会。也许，过段时间，我会去上清派见见老熟人……”他的声音和身形一起慢慢变得虚无缥缈，直至完全消失。
“诡术。”梅湛斥了一声。
柊野是上清派创派时幻术一脉的祖师爷，梅湛又是以习幻术为主，因柊野的叛离，这一脉始终多多少少的受到些压制和影响，白映多少能理解一些她对柊野的深恶痛绝。
“然后呢？”梅湛板着脸看向容城，“你不走？”
“我和容城一起接受了陈郡谢家的委托。”白映赶紧道。虽然梅湛与她和侧侧的关系很好，算是一起长大的，但因为后来师从不同，一些理念也有差别，比如侧侧虽然和她一样能和部分妖魔鬼怪成为朋友，但仍旧对妖鬼多有防备。侧侧这种已经属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