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识货的,这东西便送你了。”话落,那荧绿色的内丹便在空中划了道弧,最后稳稳落入虞沛手中。
!
虞沛眼底光亮更甚。
他早该来了!
在她把内丹当宝贝似的装进储物囊时,烛玉又挑破毒腺,用瓷瓶装好,也一并给了她。
在旁目睹完全程的三人:……
这两人真的刚认识吗?
见烛玉所着并非哪派宗服,又探不出他修为高低,姜鸢问道:“不知道友是哪派弟子,如何上了云涟山?”
这云涟山四周皆有阵法,按理说,寻常人等闯不进来才是。
可他不仅全须全尾地上山了,竟还要在这儿找人。
如何上山?
烛玉收剑回鞘。
自是化龙飞进来的了。
他正要应声,虞沛便抢先接过话茬:“道友莫不是也被魔物所害,与同伴走散,才误入了云涟山?”
烛玉却只听见那个“也”字,问她:“哪处魔物害了你?”
虞沛:?
哥,重点不是在这儿啊!
她委婉提醒:“要是道友也为魔物所害,我们正好可以同行。先去云涟阁,之后再一齐下山。”
“确是如此。”烛玉朝旁一瞥,“便是这魔物。”
四人望向那被五马分尸的蛛魔。
……
谢谢,但看着不像呢。
-
原路返回后,他们刚到云涟阁外,就听见了那鬼吏的声音:“属下已将四位道长安全送到山下,少主可还有其他事要吩咐?”
虞沛震惊了。
这人——不是,这鬼的脸皮如此厚吗?
姜鸢在旁轻声细语道:“我要拧断他的脖子。”
闻云鹤弱声应她:“师姐消消气。”
门内,尺殊忽问:“途中可遇到过什么?”
那鬼吏说:“其他事倒没什么,就是下山时碰见了蛛魔。那魔物将我们引入迷障,想要吃了我等。”
尺殊淡声道:“山上妖魔非我族类,又久居阵中,闻不得人息。若遇见迷障,只需用辟魔决。”
这说法恰应了虞沛先前的话。许是心有不快,鬼吏顿了片刻才道:“是小的失职,着了那蛛魔的道。但他一见鬼域通牌,知晓是您差遣我送几位道长下山,便放我们走了。”
虞沛听得太阳穴直跳。
这鬼倒厉害,撒的都是些半真半假的谎,还顺道恭维了一番尺殊。
若遇上耳根软的,只怕还要给他些赏钱。
但尺殊这小冰山显然不是。
他语气冷淡:“本君以为蛛魔对鬼域素来不敬,今日才知,原来他敬的是那块通牌。”
“少——”
“你说将他们送去了山下。”尺殊稍顿,“那缘何此时,他们又在门外?”
话音刚落,大门就自个儿敞开了。
瞧见门外的人,鬼吏浑身一僵。
他们竟还活着?
怎么可能!
这几人明明抵不过蛛魔才是。
怎还还多出一个人了?!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抢先开口:“你们既已下山,又为何回来了,莫不是想讨要些什么!”
说着,还有意用余光观察着尺殊的表情。
但后者始终冷着脸,瞧不出丝毫情绪。
“你怎的这般颠倒是非。”
闻云鹤无甚耐心,直言。
“迷瘴来时,我师妹提醒你用辟魔诀,你自视甚高,偏不用。掉入那蛛魔的陷阱后,虞师妹又提醒你一回,若你用了,也无需遭此罪受——可你还是不用!
“那蛛魔攻击我们,你又不顾魔息有毒,擅自行动。等蛛魔朝你抛出好处了,你便弃下我们,自个儿逃跑。
“这桩桩件件,你有脸面反驳吗!”
他身子骨弱,强撑着说出这番话后,就又开始捂嘴咯血。
尺殊见了,拧眉。
“他所言是真,还是假?”
鬼吏笃定他们没什么证据,便道:“少主,属下也不知他们何故回来,又缘何说这些话,但属下确然将他们送出去了。”
沈仲屿忽笑:“幸好你已经死了,不然,恐怕还要拿项上人头来发个誓。”
“你!”
虞沛忽道:“这般解释下去,只会吵个没完没了,不如……”
沈仲屿:“不如?”
“不如直接取出记忆,一看便知谁真谁假。”
鬼吏再维持不住冷静,惊愕看她。
若被取出记忆,遭受的痛苦堪比天雷劈击。
这是哪儿来的活阎王?
他怒道:“如何不取你的!”
“可以。”
虞沛爽快应道。
她走近几步,取出一枚荧绿色的内丹,放在桌上。
“但比起我的,取用那蛛魔的记忆更为公正,是么?”
瞧见那荧绿珠子的瞬间,鬼吏的后背就被冷汗给浸湿了。
他早该想到。
他们能安全出来,必然是打赢了那蛛魔。
可这魔物的汁液毒性极强,他们怎能取出他的内丹?
慌神中,他语无伦次道:“少主,属下为鬼域差吏,又如何会做损害鬼域脸面的事。”
对!
他身后可是整个鬼域。
而对方不过几个御灵宗的小弟子罢了。
要是尺殊同意查看这内丹里的记忆,岂不是在打鬼域的脸?
他定不会同意的。
定不会!
尺殊却道:“若有过错,此事承认还不算晚。”
可鬼吏早被惊惧冲昏头脑,认定他会护住自己人。
况且愿意来云涟山守山的鬼差本就没几个,如果没了他,麻烦只多不少。
由是,他咬牙道:“我依照大人吩咐去做,并无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