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守庭忍了又忍,忽看向虞沛:“他们三个可以,但这人不行。如今杂役院归我师父管,这混账既然是杂役院弟子,就应让我师父来罚。”
好。
这是找她撒气来了。
虞沛:“混账骂谁?”
闻守庭:“骂你!”
虞沛点头:“辛苦了。”
等其他几人忍不住笑了,闻守庭才迟钝反应过来。
他愈发怒不可遏,拔腿便往她身前冲去:“总之,你快与我去见师父,也好领罚!”
沈仲屿上前:“你做什么!”
“没事。”虞沛避开闻守庭伸来的手,“那你说说,要怎么罚?”
闻守庭将宗规背得熟络:“擅闯禁地,当罚半月禁闭,十记鞭刑!”
“打人呢?”
他愣了愣,还没回过神,嘴巴就自个儿动了:“轻则十天禁闭,一记鞭刑。”
“我知道了。”刚说完,虞沛就往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朝他脸上来了一拳。
这一拳落得实在,打得闻守庭眼冒金星、面颊刺痛。
好一会儿,他才捂着脸不敢置信道:“你打我?”
虞沛揪着他的衣领,又将他拽回来:“左右要挨罚,也要罚得划算些。”
“你敢!我爹都没打过我!”闻守庭捂住发烫的脸,一个劲儿地往外挣,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怎么也挣不脱。
“那就对了。”虞沛曲肘抬拳,“小时候没挨过的揍,长大了自有人补给你。”
闻守庭慌忙看向婵玥,拔声道:“仙君!仙君她打人!仙君救我!”
他在脑中急速回忆着能用的灵诀,可他随问竹修的是化物道,学习其他诀法时总变着法儿地偷懒,眼下竟是一个也想不起来。
到最后,只能横臂作挡。
可那拳头落在手臂上,竟比打脸还疼。
婵玥在旁双手揣袖,长叹一声:“年轻人就是好,随时随地都能较量比试,为师很是羡慕。”
又挨一拳的闻守庭:?
她哪只眼睛看出这是比试了?!
什么比试光一人挨揍的。
又见其他三人也只有看戏的意思,他咬咬牙,索性求饶:“小师妹,方才是我不对,你——”
话音戛然而止。
只因他余光瞥见了一人。
“师父!”他的眼睛顿时亮了不少,腿不软了,脸也不疼了,拔开嗓子便尖声叫道,“师父救命!她要杀——唔——!!”
虞沛又往他嘴上来了一拳。
这才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
来人身形瘦削,偏于虚弱,光看皮相与二十多岁的青年无异。端有几分道风鹤骨的气派,瞧着亲和,唯一双三白吊眼显得锋利了些。
正是闻守庭的师父,问竹仙君。
也是利诱许睦之,想骗她去挖灵石的反派。
虞沛顿生防备。
在原剧情中,女二身受重伤,但还是强挺着回了御灵宗。可等着她的并非疗伤或歉疚,而是问竹的责罚。
为防她说出挖掘灵石的事,问竹将她罚进惩戒堂关了足足半月。到最后,还是奄奄一息的女二主动提出合作,他才放过了她。
“师父!”闻守庭如看见了救星,趁着虞沛松劲的空当挣开,捂着脸就往问竹身前奔,“师父!她……她——”
但他小报告还没打出来,就被婵玥笑着接过话茬:“问竹,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弟,知晓生杀道重在实践,便帮新来的杂役弟子练起来了。”
问竹面上带着温笑。
“你们这一言一语,倒把我搅糊涂了——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他转过略有些苍白的脸,看向虞沛,“我记得你是杂役弟子,按规矩不当随意离宗,怎在山门外与守庭起了争执?”
他的嗓音如潺潺流水倾过,任谁听都只觉亲切。
但只有虞沛清楚,他这是想把自己摘干净,顺便提醒她别说些不该说的话。
虞沛神情平静道:“弟子想下山采买些东西,坏了宗规,还请仙君责罚。”
“无需这般拘谨,刚来半月,还未记清规矩也正常。待回了宗,切要记得熟读宗规。”问竹又看了眼闻守庭,“虞沛方进山门不久,你身为他师兄,按理当作谦让。”
“可她擅闯了云涟山!”闻守庭捂着通红的脸,“还打我,整整三拳!三拳!”
“三拳而已。”沈仲屿咕哝一句。
闻守庭冲他翻了个白眼。
沈家狗!
“擅闯云涟山?”问竹笑容稍敛,眼中锋芒更甚,“这又是怎的一回事。”
“此事事出有因。”婵玥道,“我这两个徒儿误闯了蛛魔陷阱,是这小弟子和云鹤一起救了他们的命。若不然,她也不会违反禁令。所以本君想着,让他们去惩戒堂里待两天得了。”
“这般么……”问竹稍作沉思,片刻后道,“既如此,便按仙君所说的办罢。”
“师父!”闻守庭并不服气,“可她——!”
“弟子间切磋难免会受伤,守庭,身为师兄当晓大度。”问竹提步便走,“本君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不便多留——婵玥,就请你将她一并带去惩戒堂了。”
闻守庭急匆匆跟上他,经过虞沛时,又冲她翻了个白眼,磨着牙低声道:“你给我等着!”
虞沛却没心情理会他的白眼儿。
她原已做好了应对重罚的法子。
在惩戒堂关十天半月而已,那地方也锁不住她。
偏偏问竹选择了从轻处理。
可她不信他会真放下此事。
毕竟只要被宗门知晓他让人在云涟山附近掘采灵石,定会招来不小的麻烦。
她看向问竹的背影,若有所思。
“虞师妹,还望什么呢。”沈仲屿往她身旁一站,笑道,“是被吓着了?放心,那惩戒堂不是什么坏地方,师兄每年有大半时间都待在那儿,跟回家差不多。”
“仲屿,你暂且不领罚。”与方才不同,婵玥脸上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