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虞沛身边待了十几年,就没在她脸上见过多少表情。
平日里常是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对什么都不上心。
殊不知她这人又欠又贼。
譬如眼下,她面上瞧着和气,藏在袖下的手却已经开始催动第二道杀诀。
但系统不在乎。
干他们这行的就得利索些,拖泥带水迟早要成炮灰。
它本想在她动手的时候给她摇小旗,直到它认出了来人。
“小殿下——”它陡然出声,“他是尺殊!”
尺殊?
虞沛打量着眼前这人。
若说宿盏是《病弱》这本小说中的最大反派,那守正不桡的尺殊就恰好是他的极端对照组了。
这位年少成名的天才在原著中出场极少,可回回都是天摇地动。身为鬼域少主,他精通鬼术不说,更是五界中的剑道翘楚。
可问题是,他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系统也反应过来:“他这会儿应该在鬼域啊,怎么会来看守云涟山?”
原著里看守云涟山的是几个连姓名都没有的路人甲,而尺殊第一次出场则在半年后的宗门大比——作为千光剑派的首席弟子参与比试。
虞沛想了想:“应当和重生者有关。”
那人重生后做过的任何事,都会带来不可预估的后果。现在守山的人从路人甲换成了尺殊,或许也是受此影响。
但比起路人甲,尺殊要难应付得多。
修为更高,还只认死理。
不过……
虞沛在心底问道:“他也算剧情人物,是不是也能积攒攻击值?”
系统:“是,尺殊的一道剑气足以积攒10点攻击值了。”
那不相当于十个许睦之在骂她?
也行。
速战速决。
考虑到闻云鹤即将过来,虞沛开门见山:“你若觉得我不礼貌,大可以拿剑砍我。”
系统:“……”
这么做任务会死的吧!
尺殊稍怔,冷眸中渐浮出一丝茫然。
“什么?”
“砍我。”虞沛反问他,“对擅闯禁地的人,只做口头敲打能有效么?”
尺殊拧眉。
某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误食毒菇,瞧见了幻象。
他看守云涟山已有十几年,擅闯者要么求饶,要么逃跑。
可像这样求着砍的,还是头一个。
“你入山到底有何目的。”他神情更冷,那柄银剑也跟着抵近一寸。
一道剑气如游蛇般送出,又在逼近她的瞬间,被她挥袖挡开。
虽没能刺中她,可尺殊也探清了她的灵力。
是分外纯粹的金火双灵,并无邪息。
【攻击值+10,来源:尺殊的剑气。】
拿到想要的东西,虞沛心满意足,连带着看尺殊也顺眼不少。
是座小冰山不假,可好歹给分痛快。
暂且先养着,往后再慢慢薅。
现在只剩一件要紧事了,就是赶在闻云鹤来之前将他糊弄走。
她步伐轻快地朝后跃跳两步,避开那剑。
“我只是想在附近掘些灵石,你也瞧见了,背篓就在这儿——”她指了下右手方。
尺殊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空无一物。
他复又看她,还是那表情,却满脸写着“我不瞎”。
虞沛:“……”
那许睦之才是深藏不露的大反派吧!
方才腿都软了,竟还能扛走半背篓十斤重的灵石?
他不瘦谁瘦!
“灵石还没掘采多少,不过采灵石的工具——”
也被许睦之卷跑了。
虞沛攥紧了拳。
这人八爪鱼吗这么能带!
“其实……”她定定道,“为了修行,我们平日里都靠手来掘采灵石,所以不带工具也很正常。”
话落,她躬下身,直接用手破开一块灵石,再面不改色地拿起。
“——就像这样。”
尺殊怔了。
尺殊紧拧起眉。
尺殊将脸别至一旁。
【恭喜小殿下!攻击值+1,来源:尺殊的嫌弃】
……别恭喜了,她也没有多开心。
虞沛移过视线,恰好看见他腰间的玉简泛出光亮——应是有人找他。
尺殊亦有察觉,不过并未搭理。
“你所采之石,在云涟山境内。”他忖度片刻,“若再不离开,按禁规当处十鞭。”
“我没有那种癖好啦。”虞沛下意识接了句。
尺殊的眼中流露出些许错愕。
须臾,薄红便从脖颈蔓延至耳根,他恼道:“不成体统!”
【攻击值+1,来源:尺殊的恼羞成怒。】
“我也想走。”虞沛踢开脚边的碎石子儿,“可我师兄还在这附近采石。我不知他去了哪里,只能在原地等他。”
她踢开石子的动作引起了尺殊的注意。
他垂下眼睫,顺势瞧见了地面的印子。
凌晨刚下过一阵雨,烈日当空,但阴凉处的地面仍旧湿软,印着些乱七八糟的鞋印。
她没撒谎。
凭印记轮廓来看,除她外的确还有一人。
又见她身着御灵宗宗服,尺度态度有所缓和,问:“你师兄何时到?”
“我之前就与师兄定好了时间,午时在这儿碰面。等他回来,我便和他一块儿离开。”
午时。
离午时不到半刻。
而他的玉简已经泛过好几回光,想来那边催得很急。
“况且云涟山四周布有阵法,我也不可能直接闯进去。”
确然。
那大阵为天域所布,足有八十一道法阵。若贸然闯进,会被锁入迷境不说,更有可能遇上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