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长海真的能看到自己，喜极而泣，“你看的到我，对，离开，不要救了，该死的是我，你进去会死的，你不要进去，不要进去，快走。”
肖长海后退一步，“作为一名消防，必将全力以赴的在火场救出每一名受困者，而不是明知里面有人，却选择自己逃跑。”
张智杰拼命的摇头，“不对，你救人之前要看里面的人值不值得你救，这里面的人不值得你救，他是自己作死的，我自己抽烟不灭烟头，让房间着火，我该死，不值得你为了救我失去生命。”
肖长海看着张智杰，摇了摇头，“救火救人是只有‘救’一个答案的必选题，没有不救的这种选题。”
张智杰向前走一步，抓住肖长海的手，“不要说一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跟我出去。”
肖长海甩开张智杰的手，“我很开心，我救出来的你，成为了一名消防员，你现在应该要明白作为一名消防的责任和义务。”
张智杰痛苦的大喊道，“我不明白，我现在让你出去，不要救我，我告诉你，这场火是我引发的，死也应该是我死在里面，而不是你，你没资格为了救我而死，也没这个义务，你给我出去。”
肖长海擦了擦张智杰的眼泪，“你为我的死而感到内疚，我和你一样，如果我今天没有救你，而选择自己偷生，我以后的人生里会和你一样。”
张智杰任由消防害擦着自己的眼泪，”不一样，你不想你的妻子和孩子吗？你知道你这样会让肖晓从小没有爸爸吗？“
肖长海低下头讲到，“我在救你的时候，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死的，我只是一心想救你出来。我不是个圣人，我也想活着，我想看着我女儿长大，我想和梅梅白头偕老，可若是我不救你，你的家人亦会接受不了你去世，而且我穿着这身衣服，就要担着这身衣服该担的责任，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因害怕死而当逃兵。”
“你想活着，想活着就对了，现在马上离开，我不值得你救，再说，当逃兵怎么了？不是为了自己活着吗？命就一条，为了他人而放弃，不值得，你还有你的家人呢，你想想她们，走吧，没必要救，为什么非要救呢？”
肖长海摇摇头，后退一步看着张智杰，“为了信仰。”
“信仰？什么信仰可以用命换？”
肖长海摸了摸身上的徽章，“穿上这身衣服，就要有着救火救人的第一信仰。”
张智杰轻呵一声，“信仰这玩意儿，没有又能怎么样，自己命才最重要。”
肖长海坚定的看着张智杰，“如果穿军装的人没有信仰，国土将不存在，穿警装的人没有信仰，人民安全将不复存在，如果穿法袍的人没有信仰，法律将不存在，穿着这些衣服，就要有这些信仰，你现在也穿着这身衣服，你应该要明白的。”
张智杰后退一步，“可，可，可你不是守边疆的军人，也不是办案警察，也不是法官呀，你只是消防员而已，跟国土，跟法律，跟冤不冤枉别人，没关系的呀，而且，而且这火是我自己弄着的，我死在里面是报应，不该被救的。”
“智杰，你已经当上了消防员，这种想法非常危险，如果今日我为了该不该，而不救你，那他日我也会为了该不该，而不救火，火不救，就会延伸到多处，伤害更多的人，损失更多的财产，没有该不该救，只有救，抛弃所有杂念，救火救人。”
“可火因我而着的呀，受惩罚的也该是我才对。”
肖长海拍了下张智杰的肩膀，“智杰，不要给自己找烦恼，作为一名消防，只管救人救火，火是什么原因起的，会有人查的，放火的人要受什么样的惩罚，会有人管的，你现在也是消防员了，抛开你的杂念，负起你消防员的责任，起来救人，我也要救你了。”说完肖长海拿起斧子开始砍门。
张智杰连忙前来阻止，“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这么轴呢？你出去吧，不要砍了。”
肖长海边砍边喊，“你也挺轴的，你出去吧，有人等你去救，我救你，你去救他们。”
张智杰不懂，“我救谁呀？现在是你出去。”
肖长海继续砍，“我救你是我该做的，你也该醒了，去做你该做的，要对的起我们身上的这身衣服。”
张智杰耳鸣起来，捂着头痛苦的跪在地上。
肖长海已经把门砍开，转身对着张智杰讲，“智杰，不要逃避，也不要害怕，看，我已经把门打开了，你也该醒来了。”
张智杰痛苦的躺在地上，伸手想抓住肖长海。
肖长海的身影和周围的环境正在一点点的消失，“起来吧，靠自己起来，智杰，抛开所有杂念，救人时不应该有杂念，穿着这身衣服，就要有对的起这份职业的信仰，起来救人。”
张智杰低声询问，“信仰？这份职业的……信仰？”
肖长海的只剩上半身，“对，信仰，这份职业的信仰。”
张智杰想抓住肖长海，却怎么也抓不住，“这份职业的信仰是什么？”
只剩一个脑袋的肖长海笑看着张智杰嘴形刚出现‘救’便一点点的消失了。
张智杰脑袋一阵刺痛，‘信仰’，‘救’。
张智杰正被拉着出去，忽然睁开眼睛，带着防毒面具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吸太大，嗓子一阵刺痛，周围烟雾蒙蒙，自己的腿被人拉着，张智杰咳嗽声响起，“别，别拉我。”
正拉张智杰的消防员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儿躺地上干吗？”
张智杰的脑袋还没缓过来，艰难的从地上做起来，“哥们儿，扶一下。”
消防员把张智杰拉起来，“自己可以吗？是撞到什么才晕的吗？”
张智杰摇摇头，“不是，不用管我，继续搜救吧。”
消防员点点头，确认张智杰没事儿后，放开张智杰，继续搜寻起来。
张智杰扶着车间机器，想着梦里肖长海的话，救人不该有杂念。
还有……信仰？
张智杰低头看着自己衣服，第一次正式自己的内心，信仰。这身衣服的信仰。
张智杰收拾下心情，开始搜寻，走到三号分析观察室内，头上的灯照到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