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愿。”
话音未落,沈寂白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
沈寂白的脸色铁青,语气沉了沉,“入了本官后院,什么好处,你自然清楚,想你余府不受宠的庶女,哪怕作我沈府的妾都是高攀,而此时,本官好心给你恩典,错过了便没有下次了。”
沈府乃百年氏族,自然是余府这种新起之秀赶不上的,更遑论沈府的嫡长子公主都配得,更别说她这小小的将军府庶女了。
作妾对她已是高攀。
余瑶白着脸不说话,那红润的眼眶昭示着少女内心的矛盾。
阳光下,杏色的真丝罗裙映着那瓷白的小脸楚楚动人,仿佛叫人欺负了去。
“你若不愿,本官定不强求。”
沈寂白的语气已恢复先前的平和,眉眼间的冷淡让余瑶有些愕然,支支吾吾半晌道,“谢大人。”
余瑶不知那句话触了他的底,脸色有些沉 ,周深的寒气仿佛又深了几分,但男人从始至终也未说一句,随即转身离开。
沈寂白一走,杏桃便一蹦一跳的来了,心里念着姑娘感激了恩公,到底是有了个倚仗,可一进来便见姑娘面如土色,疑惑道,“姑娘这是?”
“病的。”
余瑶从嘴角扯出一抹笑,面色却依旧难看。
她把男人给得罪了,哪怕男人面上并未为难她,可在这个脸面大过天的朝代,她真是将人得罪惨了。
可最初,她是来感激的。
余瑶苦笑着寻了包袱,收拾着,杏桃惊讶道,“姑娘这么早便走么?”
“早走少些心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还想给你家小姐我当媒婆。”
余瑶似笑非笑的点了点杏桃,秀丽的眉下却难掩狼狈。
她怎会不知这所谓客栈安全与否,不过是时宜不对罢了。
再不走,恐怕就显得不礼貌了。
杏桃被看穿了心思,红了脸,嘴硬道,“这不是想着给小姐寻个靠山,也省的夫人总是打压您嘛。”
“嗯。”
余瑶含糊的应了过去,手上的动作却是愈发利索。
另一边,宫里传了消息,二皇子在荆州擒了匈奴耶律齐,皇帝有意再从将军那边分权出来交给二皇子。
沈一将刚快马加鞭送到的战报递了上来,“主子,如您所料,太子那边已经有所动作,余府现在被夺了权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手底下的兵已经开始不老实了,再加上余姑娘跑了,赵候府的援助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嗯。”
沈寂白轻轻抬了眼,眸中没什么情绪,手下的朱笔圈画着,似是并不在意。
沈一暗暗瞥了眼主子,继续道,“因着少了赵府助力,余府有些狗急跳墙,许诺将老夫人,将余姑娘送来为妾。”
“属下已按照吩咐托老夫人留下了。”
沈寂白听完侍卫的禀告,沉默良久。
沈一明显察觉周深的气压有些低了,压着头不敢再提。
半晌,沈寂白放下了笔,淡淡道,“不用留了,本官从不强求,叫老夫人将帖子退了去罢。”
语调平缓淡漠,似是没有波澜,可眉眼间的寒气却愈发猛烈。
不过是一个女人,他可不屑于强求。
更何况京中多少女子做梦都想爬上他的床,只她一个不识好歹,坏了这般机缘,只怕是午夜梦回都要后悔。
思及此,沈寂白不由得冷笑,“这处别院还是少些外人好。”
沈一暗暗发愁,他自是听出了主子的话外音,这是余姑娘赶紧走。
可这荒山野岭,余姑娘又多灾多病,只怕是熬不过去。
但这话,沈一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说。
只盼着余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能挺过去。
杏桃背着包袱,搀着余瑶出来时,天已然黑了。
余瑶瞅着被遮盖了一般的红月,心底里有些许的不安。
老人们常言道,这红月乃不吉的象征。
“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
这是少时,李嬷嬷讲与她的。
今日月为赤色,恐有灾难,血流成河。
只是这路,怕是不得不走。
余瑶忆及一个时辰前,沈侍卫过来提点的话,“余姑娘外出甚久,这客栈乃是小庙小府,怕是怠慢了余姑娘,只望余姑娘能早些寻个善所,好让属下得个心安。”
沈一的话说的委婉,可里面的意思却是直白露骨。
想来应该是男人的意思吧。
没有了交易,她的存在也倒是多余。
“嗯。”
余瑶没有说话只默默点了头,见沈一松了口气,心中有些苦涩,但还是带着杏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