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把书生救回木屋后,找遍山上所有人家,只有那个王大娘一家愿意过来帮她照料书生,还主动帮她炖了一些书生能吃的汤药。
如今书生的毒她已帮他解了,只需要进食一些汤药补补身子,再休息几日就能完全康复,只是,不知道书生是否介意自己的出现?
女子心里不禁又涌起几许迟疑与犹豫。
其实自她被书生买回来,放在院子里风吹日晒一段时日,长好身体以后,她就能化形出来了。
但她担心书生嫌弃她不是同类,或是像以前族里长辈们告诫她们的那些话一样,人类会吃掉她们以获得长生或是修行成仙,所以她迟迟不敢现身。
她清晰记得,自己一恢复意识就在这个院子里,她甚是疑惑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离开族群的,还有,自己居然能幻化成形,让她好是惊讶,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厉害的?
在她的记忆里,她们族群没有谁能幻化成人形的。
还有,好多好多疑问都让她很是疑惑,桃美人苦恼地揉了揉额间,只觉自己的记忆好像出现了断层,有些记忆似乎遗失了。
书生这边也在仔细观察窗边女子,见其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又在怔怔发神,一会儿又在拍打自己的额头,不禁暗自偷笑。
不过好笑归好笑,姑娘的出处还是要问明的,他可是谦谦君子,不能让姑娘这样不明不白的与自己共处一室。
书生清了清嗓子,再次礼貌问道:“请问姑娘是这山上哪一家的?”
“我......”桃美人脸涨得通红,“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是哪家人氏,她实在是不会撒谎。
书生好整以瑕地望着女子,只觉得她咬着嘴唇,红着脸绞着手指的样子甚是娇憨可爱,不由朗朗笑出了声。
书生的笑声鼓励了桃美人,她狠狠心,决定把实情告诉书生,“我,是公子买回来的。”
“我买回来的?”书生一愣,他什么时候买过一个姑娘。
不要说他现在手头一文钱都没有,就是有钱,家里双亲也不会同意他去买姑娘的。
双亲的良苦用心他懂,他们是恨不得他周围连个母猪都见不到,才能清心寡欲地寒窗苦读,为家里挣得一个功名。
“我真是你买回来的......”桃美人怯怯地指了指窗边那盆桃美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书生,“我,就是它。”
“你,就是它?”书生呆愣愣地顺着姑娘手指看去,看到了窗前那盆桃美人,突然明白了什么,瞬间整个人石化在那里。
姑娘没想到书生会愣住,急忙唤他:“公子?公子?”
“啊!”书生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抬眼望了望桃美人,害怕地往床角缩了缩。
今天这信息量太大,他需要点时间来消化,顺带还得把自己的三观重新整理一下。
首先,这姑娘肯定不是人,她自己都说了她是那盆桃美人,那她一定不是人类,那她是妖还是鬼?
书生瞧了眼窗外的烈日,能在这么大的太阳下自如行走,肯定不是鬼,那多半是妖?
是妖的话,什么妖?花妖?不对,桃美人不是花,那她是什么妖?
哦,对了,自己都不知道这桃美人到底是个什么品种,自己以前还从来没见过。
哎,自己怎么会遇到这么复杂的问题,书生的头也痛了起来,他不禁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书生胡乱思索半晌,仍无结果,决定,不琢磨了,管她什么妖,只要她没有要加害自己,自己就无需多想!
书生突然想起了以前曾经看过的那些奇志异谈,里面就有一些妖怪为了报恩,来到恩人身边做好事。
书生不由好奇问道:“我们前世有渊源么?你是来报恩的?”
“没有。”桃美人听书生这番话,不明白啥意思,直接摇了摇头。
“那你以前为何不现身?”
“我......以前不认识公子,我一直不现身,是怕公子......。”
吃了我,桃美人下半句话没说出来。
“你怕我?”书生不禁哑然失笑,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有什么好怕的,自己怕她还差不多,她是妖啊,她只需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捏死自己。
听得书生这话,桃美人也有些醒悟过来。
对啊,这屋里的一切她都能使唤,可这书生好像什么也使唤不了,自己怕他作甚?
书生见桃美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指了指那盆桃美人,开口问她:“你平日都住在这里?”
“是的。”桃美人点点头。
书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那些奇文异志果然不假,只是没想到书里的传说竟让他给碰上了。
桃美人见书生似是不信,决定现场给书生演示一下。
“你看着啊。”桃美人提醒了书生一句,就往植株上隐去。
只见活生生的姑娘瞬间化做一片雾汽往桃美人上飘去,很快就与桃美人融为一体了。
书生坐在床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一个大活人眼睁睁地从眼前消失,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小声唤道:“桃姑娘,桃姑娘,你......还在吗?”
“在的,我在这里。”声音从植株处传来,桃美人对着他摇了摇胖乎乎的枝丫。
“你......”书生想问桃美人还出来吗,他的肚子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我......饿了。”书生红着脸解释自己的窘样。
“恩,好的,公子请稍等。”桃美人很自然地现身出来,直接就进了小厨房。
只听小厨房里“呯呯嘭嘭”作响了一阵子,不一会儿,就见桃美人端出来一份热气腾腾的煨汤。
“这是王大娘为公子煨的,请公子慢用。”桃美人笑咪咪地取来汤勺试了试温度,竟要准备喂书生。
书生何时曾受过这等待遇,顿时精神一振,刚才还有的一丝丝介意与犹豫瞬间消失殆尽,他使全力倚着竹枕坐起来,尽情地享受着美人的贴心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