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与温南峤的家人们“愉快”地共进晚餐。他们大多在祝贺新年,并没有过问沈薇的事。直到九点,温南峤的母亲才提出要回家了。沈薇抿着唇,又扭捏说:“温南峤,我自己打车回去吧。”想到马上要和温南峤,以及他的父母共处一车,沈薇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温南峤凛了神色,皱眉道:“演戏演全套,你不知道吗?”
“但是你爸妈在,我好拘谨啊。”
“我都说了,我的家人们很好相处,你别拘谨。”
“那……好吧。”
温南峤开车,沈薇坐在副驾驶,温父温母在后座。沈薇只觉芒刺在背,紧张得不停咽口水。温父幽幽开口:“小沈啊,今年多大了?”温南峤琅然答道:“二十三。”沈薇一怔,他还挺了解自己的。
温母细细一品:“小沈才二十三?大学毕业了吗?”她想着二十三岁毕业的话顶多本科,那有些配不上手持铁饭碗的温南峤。温南峤猜出温母的心思,不以为然道:“她高二时保送青梧大学工程系,不过后来转警校了。”沈薇又是一惊,他知道这么多?
由于沈父沈母因公牺牲,立下大功,所以沈薇和沈承保送了青梧大学------青梧城最顶尖的学府。沈薇学的是工程,沈承学的是计算机。但沈薇拗不过沈承要当警察,最终和他一起报了政法干警考试。二人考上了还没念几天,就被前来拜访的郁黎慧眼识珠给捞走了。
“那现在做什么工作的呀?”沈薇总觉得温母笑里藏刀。温南峤边打方向边说:“她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没事写写小说。”沈薇眯起双眼,他懂的太多了,以至于有点恐怖,连她素日闲时,与郁黎一起发明炸弹的事都了如指掌。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呀?”温母抛出灵魂质问。沈薇脸色一沉。怎么认识的?当然是她无数次执行丢炸弹任务,无数次进局子和温南峤一起喝茶认识的。温南峤胡编道:“因为我是……大薇的书粉,去年去作家年会上找她要签名时顺便加了微信,就认识了呗。”沈薇点头如捣蒜,但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温父稍有不满,旁敲侧击道:“人家小沈不会说话啊,要你说。”温父仍对他们谈对象之事抱有怀疑,说到底还是沈薇抗炸弹的举动太奇怪。
“小沈,阿姨问你,你……啊!前面地方怎么躺着个人啊!”温母大叫,惊慌失措地抓住温父的手。温南峤定睛一看,不远处的马路牙子旁还真躺着个人。这是条偏僻的无名路,除了温南峤的车,再看不见别的车辆或行人。他控制汽车减速,而后停在那人身边:“我下去看看。”
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沾满污泥,身下在流血。温南峤蹲在她身侧,正打算伸手扶她上车,那女子抬手按下温南峤的手,变相地拒绝了温南峤的相助。头发、污垢、血一并粘在她的脸上,温南峤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只看见她无神失色的眼,象征着她死去的心。
“你……”
“让我死吧。”
“别,别。”作为人民警察,温南峤怎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女子恬静一笑,已无力支持她将眼睁开。迷蒙之间,欲坠之际,她听见一道熟稔而急迫的声音:“秋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