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明明早就让老齐下山通报了,还假惺惺地摆出一副与他商量的样子!他答不答应有啥区别,人都到眼前了,他还能说自己不是钦差大人吗!
丁五味磨着后槽牙,环视四周,发现他那没良心的徒弟早就逃之夭夭了,就剩他一人在虎狼窝里,跟这个满脸胡子的县令周旋。
呵,他丁五味发誓,等出了南霞县,一定把这个欺师灭祖的徒弟给扔了!
不远处的树林内,珊珊忍笑看着被众星捧月般包围起来的五味,终于明白过来天佑话中的含义,不由嗔了他一眼:“五味哥虽然有些胆小,但在救人性命的事情上却从不含糊,你也不必提前让朱雀下山通报吧?”
天佑摇摇头,“我并非是担心五味会不答应,眼下天色已暗,我们实在不宜在山中久留。晚一刻下山,便多一分艰险。因而我让朱雀尽早将人带来,也好早些将伤者都送下山去。”
珊珊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可是天佑哥,咱们不再试探一下县令的为人?若是他包藏祸心该如何是好?”
“这个县令必然有问题。”天佑沉声道,“方才在车中,五味也在,我便没有说明。南霞县境内确有一处铜矿,两年前县令曾报请工部开矿。但是工部派人来查看之后却发现,此地气候湿热,多暴雨,山势陡峭,土质疏松,如毁林开矿恐有山体坍塌的危险,于是并未准允。”
“这么说此地的铜矿是未获批文私自开采的?!”珊珊震惊,这些人怎么如此胆大妄为!
天佑严肃地点点头,“正是如此,这个南霞县令,必然与山中开矿之人有所勾结,甚至是私开矿脉的主谋,若不是他泄露消息,一般人如何能够知晓此地矿脉的存在?”
“可是,据高阳所说,他来自定南军中,到此地开矿是奉了军令。若无工部开矿的批文,军中当不会派兵到此驻守才是……”珊珊越想越心惊,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难道定南军的主帅也牵涉其中?这……”
天佑见她眉头紧皱,揽住她的肩放缓了声安慰道:“现在不过是高阳的一面之词罢了,我们还未查证,无需太紧张了。暗卫已进城探过,城中一切如常,只要五味能让县令放松警惕,咱们便可顺利进入县城,届时要查清真相不过是小事一桩。”
“嗯,有道理,”珊珊点了点头,眉心缓缓舒展开来,忽然嘴角带出一丝笑意,“我想以五味哥的本事,定能把那个县令唬得一愣一愣的,在县衙里混得如鱼得水。”
天佑想到五味常使的那些小伎俩,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扇子遥遥点向远处人群中的丁大御师,叹道:“只要他还能记得查案就好。走吧,咱们赶紧下山安顿下来。”
珊珊抿嘴点了点头,二人同时运起轻功,几个纵跃间,人已飘到数十丈之外。
山风拂过,唯有几簇茂密的枝叶随风轻轻晃了几下,此后林中便重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