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自北向南迅速穿过营中屋舍,直取大旗。聂明舒在南,早知他会如此,于大旗前布了三道防线。三路北军被第一道防线拦住,立即分化成五道,三道大军牵制南军主力,两股机动人马分别自东西包抄合围,绕过中路大军,然后就被南军侧翼两道防线拦个正着。
谭皋立在屋顶上将令旗一变,东西两股人马牵制南军且战且退,逐渐远离了中心主力。聂明舒守在大旗边,也是随即下令,让两侧人马迅速合围。
南军侧翼还被纠缠之际,聂明舒就见主路防线势如破竹,北军节节后退,她眉头一皱,正要下令主力回援,背后就突然有北军杀来。
与南军三道防线混战之时,谭皋着意交替兵马,几股兵力分合对敌之际,便生出一路奇兵,从防线薄弱之处冲出重围,借着屋舍掩盖行迹,潜行到了大旗下发动突袭。
聂明舒是守旗一方,自然早有准备,精挑细选的十个兵丁从插着大旗的屋中冒出,与这股奇兵战到一处。
南军主力和两翼兵马得了号令,终于成功摆脱对手,逐渐呈合围之势。而谭皋令旗一变,鼓点响起,那股奇兵又不夺旗了,冲向正在合拢的南军,与前方追击的北军呈南北夹击之势,一时间将南军阵型冲得有些散乱。
敌军乱了阵脚,这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北军主力顿时一拥而上,前锋部队立时就要与后方奇兵会合。
聂明舒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瞪大了眼睛,眼看对方主力都要冲到她跟前了,又挥动令旗,南军不再合围,几路兵马各自为战,纠缠敌军,军中得了她提前安排的几人迅速跃上屋顶,直向谭皋冲去。
竟还想来个斩首行动,谭皋嗤笑一声,游刃有余地躲过几道攻势,手中令旗连动,鼓点越发急促。北军在鼓点下均是向大旗发起冲锋,此时双方再没什么阵型可言,打得七零八落,原先那小股奇兵又调头杀来,将几个精兵打得顾此失彼。
这时候聂明舒那身功夫就派上用场了,她守在大旗前连退三次围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谭皋远远见了,也不再同她客气,甩开几个纠缠的小兵,在屋顶上纵跃向大旗奔去。
聂明舒自然是打不过他的,见他奔到近前,踹翻两个小兵,回头就跟狗熊似的手脚并用抱在了大旗的旗杆上,两眼瞪圆了大喝一声:“你敢动我试试!”
这是她的终极招数,耍无赖。
本来这夺旗之争,旗如阵地,敌军都要攻占阵地了,旗倒不倒那都没什么两样,但是她现在不是要千方百计地留下来么,就把夺旗之争变成真正的“夺旗”了呗。
谭皋是什么人,年轻时也是个小霸王,见她这样,呵呵一笑,撞翻几个拦路的兵丁,冲到大旗后方的屋顶上,而后纵身一跃,于半空中伸手把旗面从旗杆上扯了下来。
聂明舒看着人兔起鹘落,眨眼间就把大旗扯了,拎着那块红布在她眼前晃了晃,整个人都傻了。这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她蓦然回头看向场中香炉,一炷香的时间,此刻香燃了大半,还剩寸许,也就是说,她输了。
珊珊好不容易才给她争取的机会啊!明舒哭丧着脸,没想到自己竟然这般没用,连一炷香都坚持不下来,还谈什么领兵打仗,回家嫁人好了!
高台上的龙珊二人早就笑得不行,这一场比试,真是太有意思了。玉龙笑了半晌,看着高台下躬身行礼的比试双方,轻咳一声,忍笑开口道:“本王先前还道,聂姑娘家学渊源,当有聂帅昔日风采,没想到今日一见,倒觉得更像是谭将军教出来的徒弟,行军布阵的手法,颇有几分相似啊!”
其实是耍无赖的手法有些相似,珊珊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即便是她亲眼看了明舒推演战法,也实在料不到今日这样的局面,“既然时间已到,二位觉得,今日对阵结果如何?”
“我输了。”
“是臣输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沉闷,一道平淡。
聂明舒没想到谭皋竟会认输,脸上郁闷的表情顿时飞了,抬头看向身侧的高壮男子,十分不可思议。
“对战双方竟还争相认输,这是要上演一出将相和的戏码?”玉龙又笑了。
谭皋抿抿嘴,顶着身旁一道不解的目光,拱手淡淡道:“启禀国主,依照先前约定,臣于一炷香内取得大旗,是臣赢了;然,此次对阵本是较量御兵之法,微臣取得大旗,是靠自身武力,而非指挥兵士取得,因此应当算微臣输了。”
啊?“可是,这,同为领军大将,是我先动手的……”聂明舒有些无措,毕竟是她先耍的无赖嘛……
这人还傻乎乎的没回过神来,珊珊连连摇头,截断她的话:“谭将军高风亮节,既然开口认输,那是不是同意将聂姑娘留在营中了?”
对啊!聂明舒回神,两眼放光盯着谭皋,“谭将军,您同意我留在营中了?”
那不然呢,谭皋转头横了她一眼,而后又朝着高台上躬身道:“聂姑娘智勇双全,用兵有道,可为振威校尉,领巡卫营。”
定南军分五个大营,其实就是分了五路军队,每一军中有营制四等,依人数从多到少为中军营、总管营、押营和巡卫营,一个巡卫营共二百五十人。
二百五十人!聂明舒被这天降馅饼砸晕了,让她领二百五十人吗?!
聂家小姑娘还恍恍惚惚,高台上玉龙已是朗笑出声了:“好!谭卿胸怀宽广,慧眼识人,军中人才济济,吾心甚慰!还望日后,你二人能齐心协力,共守我朝河山!”
“臣等定不负国主重托,舍生忘死,鞠躬尽瘁,力保西南长治久安!”谭皋见人还愣着,连忙拽着人跪下,一番话掷地有声。
玉龙见此事终于圆满解决,朗笑着点点头,转身下了高台。
谭皋待国主离开,起身要走,聂明舒连忙跟上,一脑门子的疑惑,“谭将军,你为何突然给了我职位?”
谭皋转头看她一眼,无奈叹了口气,他也是直到对战结束才想明白。这场比试,哪里是要争什么胜负,分明是为了让他看清聂明舒的才能。
聂小姑娘虽然年轻,经验不足,但于用兵上已显出天分,在营中三年,踏实勤勉,又头脑灵活,行事不拘一格,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