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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2 / 2)

材质不好,但都打磨得非常光滑。我给她弹琴,她会说好听,我弹得久了,因为弦硬手指上有压痕,她会慢慢给我揉手,然后再也不让我多弹……”

他如数家珍地细说着往事,戚风目露不忍:“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主子,人都是会变的,也许六公主早就忘了。”

赵开想反驳,最终也只是苦笑一声。

顾让这个人,面上看着冷,走近了就会发现内里更冷。他时常觉得顾让的心是一块石头,要紧紧捂上很久才会有丁点儿暖意,稍一松手便很快冷下去了。

偏他紧紧抓着,不肯放手。不知多少年,换来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北隶府的,只是逃避般的不再去想顾让,很快睡了过去。

戚风扯过被子盖在赵开身上,看着睡梦中仍眉头紧锁的赵开,无声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赵开仍在细微渗血的十指,拿过金疮药洒了上去,然后用纱布细细缠上。

这样的动作他近来每日都要做,做完后便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他并不担心赵开的伤势。在大齐这么些年,他主子早就学会了如何把最轻的伤伪造成最唬人的模样。赵开的指尖看着皮开肉绽,实则拨弦时指法巧妙,避开了筋骨。

他们从绥国带来的金疮药又是顶好的,上了药后第二日皮外伤就能好上个七七八八,这也是赵开之所以能在顾谦的为难下坚持那么久的原因。

但戚风不知道的是,自顾让点了那首青鸾哓后,赵开心神大乱,近乎赌气般地弹奏,手下完全失了分寸,同时也在赌顾让会不会因此心软。

他的伤看着唬人,也是真的严重。

因而戚风第二日见赵开迟迟未起,敲门也无人回应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劲,推门进去就见赵开脸颊发红,口吐热气,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

戚风大惊失色,连忙跑到太医院去请医官。

前头的尚药不知何时已经换人了,戚风说明来意,那尚药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去了内间,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个非常年轻的医官,挎着个药箱走到戚风身边,非常冷淡地说道:“走吧。”

他穿的甚至不是太医官袍,戚风憋屈地看着这个一看就医术不精的医官,心知太医院恐怕只是随便找了个人来搪塞自己,但又心急于赵开的伤情,只好憋屈地将年轻医官带了回去。

年轻医官先是古怪地打量了赵开几眼,然后才开始诊脉和查看伤口,一解开纱布眉头便紧皱了起来。

“怎么拖到现在才来叫太医?”

都伤成这副鬼德行了,他要是一个治不好,回去怎么和他师父交待?

戚风紧紧盯着他的动作,闻言冷着脸没有回答,心里不无讽刺地想,这么些年他十回去太医院,九回太医都不在,哪次不是他主子自己熬过去的?

年轻医官瞥了他一眼,被甩脸色也没生气,自顾自往赵开手上扎银针。

赵开没醒,但动了几下,扎在手指上的银针差点被蹭掉,医官连忙摁住,对戚风道:“傻站在那里干嘛?过来把你主子的手按住。”

戚风依言照做。医官施完针后处理了一下伤口重新上药包扎,他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戚风还没反应过来赵开的十指已经被裹好了。

他再度质疑起这个年轻医官的医术,又狐疑又紧张:“怎么样?”

“放心,废不了。”医官坐到桌子旁开始写药方,一面写一面道:“我叫杭沐,你可以叫我杭医士,以后你主子要是有什么伤病,你到太医院来找我就是了。”

他说着自顾自叹了一生气:“唉,放眼整个太医院除了我也没有谁会这么好心了。”

戚风一时不解其意,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杭沐写好药方提起来吹了一口上面未干的墨,“好了,你到时候拿着药方去抓药,一日三服,喝个七天你主子差不多就好全了。”

他起身收拾药箱重新挎到肩上,状若无意道:“我得走了,华春宫那里还有一大帮子人等我去治呢。”

戚风一惊,连忙叫住他:“杭医士,你等等,什么华春宫?”

“哦,昨夜陛下罚了三殿下一个月禁闭,听说是因为什么寻欢作乐不思悔改,三殿下就将气都撒到下人身上了……行了不和你说了,那么多人等着呢。”杭沐摆了摆手,急匆匆走了。

他走远后戚风才慢半拍反应过来,狂喜地看向床上双眼紧闭的赵开。

顾谦被关禁闭,不就意味着不会再找他们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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