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眼:“原来她喜欢这样的。”
“漂亮、听话、善于取悦,还不缠人。”
他静了静,忽而轻笑一声:“我当她往日偷跑出宫是做什么,原来都是见这月欢去了。”
“六公主并非良人,”戚风道,“您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呢。”
他时常这样劝阻自己,赵开已然习惯,也疲于再辩驳什么,只是一扬手将纸条凑近烛火燃烧殆尽。
“回消息给那边,就说我同意了。”
戚风闻言一喜,忙应下来,又道:“世上女子千万,比六公主好的比比皆是,等您回了绥国,想要什么样的还不是任由您挑选。”
比不得的,赵开心说,谁也比不得顾让。
他阖眼靠在椅子上,身形苍白单薄,想起幼年之事,嘴唇微动:“绥国于我,亦是虎狼之地。”
……
荆欢眼看着“自己”的尸身被埋于黄土之中,还被人煞有其事地立了个墓碑才折返宫中。他对“可娴姑姑”这个称号颇有些适应不能,同样恍惚于自己活下来的事实,可谓身心俱疲。
顾让是个宽容的主子,想必不会计较他回去后倒头就睡的小事。
荆欢正这样想着,面前就突然走近一人,是一个陌生宫女。荆欢原没注意到她,宫道上有宫女行走来往再正常不过,直至宫女在自己面前站定。
“你想什么呢?”那宫女皱着眉看他,“皇后娘娘要见你。”
荆欢:……?
“那个叫月欢的被顾让处死了?”
皇后素来尊贵端庄,除却早晚更衣之际,其余时间总是穿得一丝不苟,连发髻步摇坠下的流苏也极少晃动。她端坐在座椅之上,护甲扣着扶手。
荆欢压下心中怪异之感,低眉应道:“是,奴婢亲眼所见。”
他喉咙里插了跟细针,嗓音与可娴无异。
皇后听了微微冷笑一声:“昔日陛下大发雷霆,本宫当他会如何处置顾让,如今看来不过是重拿轻放、小惩大诫之举。”
在皇后眼里,顾让行为出阁,身为女儿家不守贞操,崇文帝不但不罚,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朝中四起的流言都压了下去,简直是匪夷所思。
“还真是爱屋及乌……”
皇后面目有一瞬的狰狞,又极快压了下去,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道:“顾谦和他娘一样没用,把柄送到他手上,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荆欢眼皮一跳。
把柄?什么把柄?顾让的?
他佯装镇定问:“娘娘可要奴婢做些什么?”
皇后吹了吹茶盏上冒出的热气:“等到了鹤汜宫,本宫自有吩咐。行了,你回去吧。”
荆欢从鸾尹宫出来后脑袋已经沉重得无法思考,只想赶紧回去把皇后的算计告诉顾让,然后解除缩骨好好睡上一觉。
走了一段路后,肩膀突然被人轻撞了下。
荆欢脚步一顿,回头只看到一个小太监的背影,低着头快速走远了。他看向手里被塞的纸条,加快脚步走到无人的地方打开看了一眼。
“八月初三亥时,京郊鹤汜宫外桃林。”
荆欢:“……”
顾让究竟给他找了一个什么身份?
他回到洗萃宫,可萤不在,顾让独身在庭院里给芙蓉树浇水。
荆欢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要给一棵树浇水,但已经没有力气去问这种小事了。
“公主,”荆欢改了称呼,“尸体已经处理好了。”
即便戴着面具,他脸上也难掩疲色,整个人看起来心力交瘁,顾让看了就道:“日后月钱翻倍。”
“方才皇后找我了。”荆欢道。
顾让闻言并不意外,只是道:“可萤和可娴都是皇后的人,之后我会找个时间把可萤做掉,你日后如常去向皇后汇报。”
荆欢应了一声,然后三言两语说清皇后的算计。他没注意到顾让的停顿,有气无力地扬起手里的纸条:“这个可娴,恐怕不止是皇后的人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