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北疆纷飞的雪熙熙攘攘的落在墨色的发上,坐在马背上的少年将军眯了眯眼,天空中的鹰顶着大雪从远处飞来。
少年吹了声哨,鹰就落在了少年的肩头,拿起鹰腿上的一张纸条翻看,“定京有变”四个字露了出来。
马上的少年面无表情收起了纸条,冷着脸继续赶路。
远在千里之外的定京城中簇立着一座辉煌而威严的宫殿。
“殿下,这支菱形镶花宝石凤钗斜了,奴婢帮您向上扶一扶吧?”朝颜望着铜镜中的苏子衿说到。
“扶吧,现在几时了?”
“回殿下,现在卯时二刻了。”一旁的榆荫回答。
“那就快些弄吧,今日觅心大婚,他没有母亲姐妹帮忙,想来该会手忙脚乱了,我先去帮忙照料些。”
“是。”朝颜说罢便向苏子衿的乌发上插下了最后一支金钗,道:“好了,殿下瞧瞧,可还有何不妥?”
苏子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皮肤白皙,红唇嫣然,乌发上的钗环端庄贵气,一张俏脸带着淡淡的笑,温柔而亲切。
她道:“并无不妥,走吧。”
说罢便被瑟笙扶着站了起来,身后的归依也极快的整理好了苏子衿的衣衫,四位贴身女官跟在苏子衿的身后出了芳华宫。
外头有马车和侍从站在宫外等候,见苏子衿出来,侍从们齐声行礼道:“念慈公主。”
“免礼。“苏子衿温和的说了一声,便被瑟笙扶着上了马车,起程前往悯然王府。
天色已亮,定京城中热闹非凡。原因无他,今日悯然王苏觅心要迎娶兵部尚书刘续的嫡女刘陵银为妻。家家户户都在议论这场亲事。
卖豆糕的张秋娘说道:“哎呀,这桩亲事可真是热闹。”
旁边卖粥的白泉娘接着话:“可不是,那可是悯然王和尚书大人家的小姐呀。秋娘,待会我们也去路边看看去,讨些喜钱和福气。”
“是嘞,今日早些收摊。哎,不过话说这念慈公主也真是心善,明明是位娇生惯养的金贵人物,却是事事帮衬着年幼的悯然王。”
“可不是,念慈公主对待咱们普通百姓也是温温柔柔的 。”
“是嘞,前些年我家必哥儿得了个厉害的病,许郎急得没办法,后来去了念慈公主设的药铺里,不仅免费给必哥儿的病治好了,还让我家必哥儿去念慈公主开的学堂念书,每年收的银子也不多,可真是我们许家的恩人。也不知必哥下学归来时还赶不赶的上游街。你家红娘呢?”
白泉娘笑道:“我家红娘在家中绣嫁衣呢。这和顾家的亲事也定下,再过几个月红娘便要嫁过去了。”
“你们家红娘真是有福气。”
“哪里哪里。”
……
转角的小巷里,两人的谈话全被一位黑衣少年落入耳中,他的嘴角弯了弯,笑着想到:“定京终于要有趣起来了。”
悯然王府门前,苏子衿被瑟笙扶下马车。
王府门口的下人早已迎上前来,恭敬地行礼道:“念慈公主。”
苏子衿免了他们的礼,由门口引路的婢女迎着前去落水居找苏觅心。
在落水居见到了一脸笑意的苏觅心,苏子衿开口道:“觅心,准备的如何?”
苏觅心颔首道:“觅心见过长姐。”
“今日是你大婚,就不必向我行礼了。我提早些来了你这,看着帮你打点些,你也不必紧张。”
“谢过长姐,觅心麻烦您了。”
苏子衿摆摆手说:“无妨,闲着也是闲着,晋嫔早逝,我想着这悯然王府你也有些地方顾不上,我就过来帮帮忙,也沾沾喜气。”
苏觅心还是恭敬的回答:“如此觅心便谢过长姐了。”
“不必言谢,若是无事我就先去正厅中打理了。你也好好准备准备,在过不久就要去刘尚书家迎亲了。”
“是。”
闻言,苏子衿就起身去了正厅,待她走后不久,便有一个待卫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站在苏觅心身侧。
苏觅心淡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说罢,一群婢女便应声退下,关上了房门,红艳艳的喜房里顿时只剩下两个人了。
刚才还笑容干净生涩的苏觅心表情变得诡谲。
中年男人开口道:“主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苏觅心冷冷地说:“不错,为了这一天我筹谋已久,如今只等大业将成。”
中年男人听后沉默了一下,犹豫着开口问道:“主子,那念慈公主呢?”
苏觅心神情微动,有些艰难的说道:“ 跟他们一起处理了吧……”
中年男人听后顿了顿,还是没能在开口,沉默的站在一边。
苏觅心叹了一口气,安抚似的说:“ 要成就大业,总要有人为此牺牲,谁叫她是念慈公主而不是苏子衿呢?……好了,你先退下吧。”
那个中年男人听后轻声道:“是。”说罢便打开房门出了落水居。
苏觅心看着窗户淡淡道:“苏子衿,别怪我了。”
正厅中苏子衿正咐着归依:“去庭子里,让洒扫的婢女,小厮们动作快些,宾客们快要来了。”
归依应了一声便退出正厅。
悯然王府的管家赵户此时正一脸恭敬地对苏子衿说:“念慈公主,这是殿下吩咐的龙井茶,特意按照您的口味泡的,您尝尝。”
闻言,苏子衿端起那个白玉茶盏看了看,晶莹剔透的杯子里乘着浅黄的茶水。
苏子衿浅尝一口,不紧不慢地说:“算算时辰,宾客们也该到了,本宫先去瞧瞧,这茶就先撤了吧。”
话毕,苏子衿不看赵户如何,就由瑟笙扶着前去招呼客人了。
待苏子衿走出正厅,赵户的神情不复恭敬,“去,将念慈公主的茶具收拾了。”
婢女们闻言,低下头沉默着去收拾茶具。
另一边在庭院里走路的苏子衿向归依吩咐:“传我令,让人加强对悯然王府地看守。”
归依得了命令便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