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银深呼一口气,轿帘被掀开,苏觅心道:“陵银,到了。”
刘陵银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苏觅心的小臂上,弯腰下轿。
一路上的鞭炮声就没断过,现在更是。悯然王府门前又点燃了不知道多少串,噼里啪啦的声音喻示刘陵银即将要从尚书府大小姐变成悯然王妃了。
新娘下轿依旧是要踩红毯的,只需新人携手共进家门即可。
垮门槛,垮火盆,进正厅。
帝后没来,便由苏子衿代替座在最上首。她看见二人来了,笑着开口:“吉时已到,喜婆。”
早已准备好的喜婆站出人群,高声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刘陵银的左臂搭在右臂上,额头紧靠着向下弯腰。她拜的比苏觅心深,繁重的头饰压的她快直不起腰,脖子也是累的很。
随着喜婆的一声“礼成”落下,刘陵银才吐了一口气。她被喜婆和木槿扶出正厅,一群婢女在门口候着为她们指路。四周安静了下来,大概是走到后院了。
喜婆突然借着衣袖的遮挡塞给刘陵银一张纸条和一根细小的发簪。刘陵银借着盖头的遮挡一脸惊骇。
喜婆这时却松开了手,向她行礼道:“接下来的路王妃跟着姑娘们走就是,老婆子在外还有仪式,切记回到喜房后也不可说话让别人听了去,禁言一直到明日请安后。”
刘陵银点点头当做回应。
到喜房门口后引路的婢女们也退了下去,木槿扶刘陵银坐在喜床旁边后就去把门给关了,回来时还仔细检查了一圈屋子,确定安全后开口道:“小姐,无人。”
刘陵银听后一把扯下盖头,她展开手中紧握的纸条,上头写着“悯然王府今晚有变”。
刘陵银看后让木槿烧掉,她摩挲这喜婆给她的金簪,尾端只雕了一些纹路,看起来也不起眼。另一端却打磨的很锋利,可以轻易刺进皮肤里。
刘陵银将金簪递给木槿,木槿替她插进乌发中,既不违和又不起眼。
“木槿,你去替我寻些吃食来,自己也填饱肚子,收拾好,悯然王府恐要出变故。”
“奴婢出去后小姐小心。”
刘陵银点点头,看着木槿走后她坐在床边开始盘算。她不知道提醒她的人是谁,又为什么提醒她,但是吃饱来留个心眼总归是无事的。
宾客们在前厅用餐,后厨只有一些烧菜和端菜的丫鬟婆子,木槿向一个婆子问道:“这里可有一些用做充饥的?”
那位婆子隔着烟并未注意到木槿的服饰,只当她是哪位小姐身边的丫鬟,便隔空指了一张桌子道:“那里有些鲜花饼和红豆饼。”
定京城的贵女们在宴席上讲究少食,她们认为在外人面前吃饭太不优雅,而且贵女们以瘦为美,最好是腰肢纤细,柔若无骨,贵女们在宴会上也是暗戳戳的较量,基本都是只吃一口糕点就停。但是这样确实是饿的难受,有些贵女们就会偷偷唤下人去吃饭拿些吃食,久而久之后厨中就会备着这些了。
木槿拿完饼回喜房给刘陵银,两人一齐吃了起来。
在尚书府时虞姨娘欺负她们,经常给她们吃些下人的饭菜,肉和这种糕点已经算是难得至极了,她们吃的格外珍惜。
吃完后她们又一齐盘算,紧张的等待着未知的危险。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二人吓了一跳。木槿快步上前去,刘陵银在后面替自己盖盖头。
“小姐是那位喜婆。”木槿出声提醒。
“进来吧。”
木槿带着喜婆进来后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无人后关上了门。
喜婆向刘陵银行了一礼,“刘小姐。”
刘陵银问道:“纸条是何意?”
“我家主子让我来提醒刘小姐,悯然王府今晚会生变故,烟花为新号,刘小姐趁乱逃了吧,别回尚书府。”
“你家主子为何帮我。”
喜婆没回答只说,“刘小姐若是信,就去找外城城西武安街后院大樟树旁门上贴这一张倒福字的院子,她们会替您安排好的。”
“多谢。”
待喜婆走后,刘陵银掀开盖头,不停的转着手上的镯子,“木槿你觉得呢?”
“奴婢觉得小心为上。”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临近冬天,不过多时天就黑了,刘陵银心中紧张的不行,疯狂转动镯子。
突然天空炸开了一束束绚烂的烟花,木槿出去打探,回来时抓着刘陵银的手就向外逃。
“小姐,前院乱了,来了好多黑衣人开始屠杀那群宾客。后院人少不起眼,奴婢带您逃开。”
刘陵银心中惊骇,尽然是真的!
刘陵银没心思再想,牵着木槿的手不停的向围墙处跑去。
头上的发饰太重了,刘陵银索性扯下,一把丢在了地上,乌发散乱也顾不得。
木槿见刘陵银紧张不已,安抚道:“小姐别怕,那群人应该大部分都在外院,短时间赶不过来,奴婢带您冲出去。”
刘陵银应了声,跑步使她气息凌乱。
二人终于靠近围墙,木槿眼尖的瞧见那处有三人守候,拉着刘陵银躲在屋子的墙角,快速说道:“奴婢去引开那三人,您乘机翻墙逃出去。”
刘陵银心中明白自己在只会让木槿分心,从而拖累她,于是点点头道:“你自己小心。”
木槿应了声直接冲出,欲向反方向跑,结果一回头看见只有两人追她,还留一人在原地继续守着。木槿没办法,只能停下与三人在原地缠斗。
刘陵银借着墙角的遮掩快速寻找着梯子或是可以踩脚的东西。
借着余光撇见远处的墙角旁堆了一些杂物,刘陵银飞奔过去,开始攀爬。
三人注意到墙角的情况,想要过去却被木槿拦了下来。但木槿一个女子显然不敌对方,更别说对方好有武器,他们在靠近刘陵银。
刘陵银心中焦急,这杂物摆的太随便根本不好爬。
突然背后有一把利刃袭来,木槿快速冲来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