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良久,花逐尘才喑哑道:“阿梨?”
男子一惯温磁的声音变得低沉,压抑而下的鼻息仿佛辗转了许多情绪,最后化成不痛不痒的两个字,叫棠梨恍恍荡荡的思绪陡然回神。
她有些惊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花逐尘,那张如玉的面庞白皙无暇,只有殷红的薄唇,以及眼角血色的泪痣算得上鲜艳。
花逐尘却从唇齿间呵出笑意来,凤眸微微眯起,眼睛勾成个魅惑的弧线,眸光晦暗不明。
他垂着眼皮,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缓缓说:“阿梨,是不打算放开我的袖子?”
男子嗓音温吞,将后半句话碾碎成几块,再仿佛意有所指般,软声细语地重读最后几个字。
他眨也不眨地直视棠梨,压低了声音:“再扯下去,我可就真要跌在你身上了。”
说完,身形还很是配合地晃荡几下,棠梨生怕他真倒下来,赶忙松开手,却惯性地撑在了男子的胸膛上。
她手指不经意间按在了花逐尘的锁骨上,摸到那里凸起的极其性丨感的骨骼感,掌心则贴着他的衣裳,男子的体温隔着纱衣,隐隐传到她的手心。
恍惚间,棠梨发现花逐尘不似外表的清瘦,反而很结实。
“我……不是有意的。”棠梨生涩说道,嗓音有些发虚。
她看见男子眼神微微一沉,眸子里闪过些许暗芒,俯着身子又看了她许久,才支起上半身起来。
男子起身时,带动床间发出轻响,纱帐帷幔随着举止被牵引着摆动,仿佛是从床榻间离开一般。
棠梨余光乱飞,瞥见男子精瘦的窄腰,稍一用力的样子,看起来相当有韧性。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这腰我可以……等等,我在想什么!”
花逐尘再将帷幔用玉勾绕好,稍微整了衣衫,本想起个话头,却发现棠梨看着他的腰上发呆。
他低头瞧了下,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棠梨臊得脸都红透了,赶忙道:“逐尘你这腰带哪里买的?”
花逐尘玉指点过腰带上的银线,目光扫向她说:“不记得了,我对于衣裳并不挂心。”
棠梨直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看起来有些抓狂,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里像是一万头鹿在狂飙,整个人极度亢奋。
“那个那个,我们现在出发吗?”棠梨说道,六神无主好一会儿才找回理智。
花逐尘目光朝她看去,眸色酽酽,似浓郁又压抑着酒香的醇酿。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说:“嗯。”
紧接着,似乎觉得自己的回答过于生硬,花逐尘又缓了语气说:“阿梨可还要再歇一歇?”
棠梨双手死抱着被子不撒手,但语速很快回道:“别别别,我这就起来!”
于是她将被子一扔,作出大马金刀的无畏架势,可红透的两颊却泄露了情绪。
花逐尘见少女眉眼间尽是凛然之气,低头穿鞋时却不慎穿反了,忍不住掩住唇角。
他浓稠的睫毛微微颤抖,弯了下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