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花逐尘言简意赅道:“讲。”
魔剑说:“我瞧那少仙主虽颇有城府,可却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不如尊上示弱扮柔,哄她心软,女子皆好美色,如此她便会心甘情愿收留,且那姑娘虽年纪轻轻,就已然是仙主,想必待其对您死心塌地,还能利用一下她的仙门,助您重回魔界,东山再起!”
花逐尘:“……”
他凤眼半阖着,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追随自己多年,上天入地,披肝沥胆的魔剑,好半天才开口:“你的意思是?”
魔剑浑不怕死道:“美男计,尊上之姿在魔族便是风华月貌,更休说在这人界了,尊上只需勾勾手指,那少仙主还不神魂颠倒?”
花逐尘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勾勾手指?神魂颠倒?”
魔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他本是魔族一缕残魂,无意中被投入铸剑炉中,经历烈火焚烧千锤百炼,终于成为剑灵,可生前爱看话本听八卦的爱好却没有因此而弃绝。
花逐尘虽是个高不可攀的魔尊,但围绕着他而生的奇闻轶事却没断过,因而他这千年虽过得拘束了些,性子反因失去自由而更加跳脱了。
“是,予取予求,情深几许,为爱痴狂!”魔剑说到这里,整个剑灵都激动了起来。
花逐尘嗓音听不出情绪:“还有什么?”
魔剑愣了愣,情不自禁道:“痴男怨女,虐恋情深,仙魔殊途,相爱相杀……”
话还没说完,一道汹涌的魔气直接打在魔剑淬亮的剑心处,整个剑身发出痛苦的轰鸣,几乎要将魔剑摧毁!
“尊上息怒!”魔剑惨叫道,在空中恐惧地颤抖,原本威风凛凛的气势陡然一变,显得畏畏缩缩,委屈又害怕的样子。
花逐尘轻笑一声,玉面依旧温柔款款,可林间却莫名拢上层寒意,素银的月光披在阴翳处,仿佛坠落人间的一抹霜花。
“魔剑,本座与你相处近千年,如今才对你的性子有所了解,当真是本座这个做主人的失职了。”他温声道,语气轻柔宛如柳絮拂面,清润的嗓音却叫魔剑惶恐万分。
“不,是属下愚钝,不该胡乱出谋划策,尊上息怒!”魔剑说着,气息又敛去几分,毫无光华的剑身,瞧着倒似一柄普通古剑了。
正当花逐尘预备教训一下它时,远处传来阵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正在扒开树叶,往这边走来。
他立即拂袖一挥,长袍在风中翻飞,舞成道紫色的残影,魔剑应声而入,回到花逐尘的体内。
棠梨刚一拨开郁郁葱葱的枝叶,便看见花逐尘一袭紫衣独立风中,月光皎洁而空灵,照在他流畅精致的侧脸处,无端勾起人隐秘缭乱的绮思。
她怔忪了片刻,才开口道:“道友,你原来在这儿啊。”
花逐尘笑得温润如玉,殷红的唇角上扬,凤眸眸光闪动,宛如湖水涵淡,荡出一片叫人心折的涟漪。
他含笑道:“棠姑娘找我有事?”
棠梨走到他身边说:“没什么大事,这是看大家都在一块,唯独不见了你,怕你独自一人出了意外。”
花逐尘眉眼略带歉意,语气都沉郁许多:“真是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了。”
棠梨眨巴眼帘问他:“你在这儿干嘛呢?”
花逐尘垂下眼帘:“无甚要事,只是想找个地方独处片刻,此处月明风清,听着林间啁啾,倒叫人心绪安宁。”
棠梨闻言扫视一圈,发现果真如他所说,不由得夸赞道:“道友心思奇妙,让我自愧不如,只是天色已晚,神秀谷内波云诡谲,还是别落单太久才好。”
花逐尘笑得温煦说:“有劳姑娘挂心,我们这便回去吧?”
棠梨点点头,和他结伴而行,也不知是否她多心,总感觉今夜的花逐尘多了些魅惑万分的气质,眼眸仿佛掬了捧清泉,叫人控制不住的心如擂鼓。
许是月色撩人吧?
棠梨闻着身侧传来的清香,脑子里默默想道,突然她察觉到身侧的香囊里,传来一点轻微的声响。
棠梨身子一僵,反手扣住那香囊,状若无事地和花逐尘回到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