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反而上下扫了扫时竞有些不屑。
“安睡……你是在正卧安睡还是在书房安睡啊?”时姑夫人的语调陡然上了个高度,咄咄逼人之态席卷而来,若是换做融融站在这儿怕是有些难以招架。
“姑母怎说此话?侄儿是有些听不明白了。”
时竞嘴角的弧度下去了几分,明面上做出迷茫的神色。心里却将这院子里做事的人一一都算了一遍未觉有任何不妥,想来只能是外面的人,可能是熟人,至少是先前在这儿做事的。
“哼。”她白了一眼,挥挥手叫身后面生的老婆子上前两步来。“你院子里的女使瞧不过你那新过门的娘子将人赶出去的霸道蛮横与弄虚作假的嘴脸,禀明与我叫我来做个公道。”
“姑母究竟在说什么?晚辈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你别装傻!”这老太太似是铁了心,身后的老婆子又上前一步来,若不是被时竞狠狠剜了一眼,怕是要登堂入室胡作非为了。
“姑母究竟是何意?”他面上的温和也再也挂不住,冷了脸有些许质问之意。
“这婆子是专看妇人的,今日我就要验明你那娘子的真身。”老太太冷笑一声,“你那新妇怕如今还是清白之身吧?”
“清白一词,应当为人之品格。何时成了贬义之意?还请姑母慎言,莫要攀蔑我家娘子。”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融融的声音自门前传来。
“这是怎么了?”她扭头见了姑母,心中亦有疑惑,却还是规规矩矩行礼问安。“请姑母安,不知姑母光临所为何事?”
时竞拦了一下融融,将她护在身后。
“融融为人善良中正,如此折辱人怕是不好吧。”
融融抬头,时竞脸色可称为难看。比新婚那日,二房上门闹事还要难看。
她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一边听寒月禀明情况一边急急换装,也大概知道院子里什么情况。此刻见人一身黑气,便扯了扯他的袖子,试图安抚他的情绪。起了些作用,时竞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仍没有让步,伸手拦在融融身前。
“这大约是个误会,还请问姑母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兴许只是被罚的下人心生作恶之心也说不一定。”
‘’这院子里从年少时便做事的心灵慧灵两人向来忠心老实,你一来便打发了她们走。这两个丫头可怜我便收留了她们,也正是瞧不管你这妖媚的做派!才陈情与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想证明清白,便随着婆子去验了身。心服口服。”
“心灵慧灵行事不端,遣出紫藤榭也是情理之中。不知她们究竟是说了什么话才叫姑母误会我夫妇俩。”时竞站在融融身边,条理也跟着一并清晰起来。
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虽说这姑母脑子不大好使,但也不会听风便是雨;定是有什么证物才会如此气势汹汹。
“你这屋子好一个精巧绝伦,竟将侧边的书房与主卧以一道暗门联通。”她摆摆手,“证物都放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融融听得她说到暗门,面上也一下失了血色。慌乱的手不由自主牵上了身旁人的大掌,然而身侧这位始作俑者反而淡定地轻笑一声。
他笑什么?
“即是暗门,主卧是不便了。不如您带人去书房找找,究竟有没有这道暗门。”
“既然如此,便与你走一趟又如何?”姑太太似是认定了这事儿必是真的,便放下戒心叫了几个心腹婆子跟着一道去了书房。
融融等在院内,紧张地直出汗。
内里静悄悄的,她的心跳声反而成了最嘈杂的声音。
奇怪的是书房那里除了翻箱倒柜的声音,竟然什么都没有。
良久,那面如菜色的姑太太才从里头出来,愤愤瞪了一眼无辜的融融,一挥手叫那婆子走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融融不解,扭头见时竞嘴角含笑倚在门口就更困惑了。
“这屋子的暗门就在我们回来前修好了。”时竞笑笑上前来点了点她的鼻子。
“总不会给夫人一点点机会赶我出去睡的。”
眼下似乎再也不会有什么阻挡在他们之间了,正如那暗门一般,从来没有在世上来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