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被她的脑洞弄得哭笑不得:“瞎说什么!”
谢铭瑄撇了撇嘴,低声道:“他为了救个素不相识的人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烧出颗舍利子也没什么稀奇的。”
“舍利子一般是圆形结晶体,各种颜色都有,其中又有佛骨舍利和佛牙舍利等多种类型,但这种尖锐透明,内有黑线的晶体,显然不是其中任何一种。”
“您觉得它是什么?”
“我想……”冯叔顿了顿,“它有可能是丧尸力量的来源。”
“丧尸砍掉头颅就彻底丧失行动能力,”谢铭瑄恍然,“您的意思是,每只丧尸头颅里都有这么一块儿石头,在驱动他们不断进食?”
“只是一个猜想。”
谢铭瑄把目光移向院子角落里,刚才被她剁碎的小丧尸。
“我想我们现在就能论证这个猜想。”
冯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都是行动派,立刻依样画葫芦,撒了些酒精将那小丧尸的尸体烧了。
果然,在烧完的灰烬里,找到了一颗一模一样的晶体。
“看来您的猜想是对的。”谢铭瑄在手心抛了抛那两块晶体,“这东西有什么用呢?”
“暂时不知道,在重力暴涨的那十来分钟里,这个世界到底产生了什么变化,我们可能得慢慢弄明白。”
谢铭瑄试图用刀劈开那晶体看看内部结构,可哪怕有破空这样的利刃,竟也撼动不了那晶体分毫,两人又试着用火烧了烧,仍是毫无反应,于是只能暂且放弃。
一番折腾,已是月上中天,血月散发的妖异的红光,似乎预示着这世界即将覆地翻天。
二人一整个白天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压根感觉不到疲倦,此刻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倦意才猛烈袭来。
“时间不早了,”谢铭瑄将装着她爸骨灰的小瓷瓶放至正房的供桌上,“冯叔,您在东厢的客房睡吧,之后的事情,我们明天再从长计议。”
冯叔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呗。”
“瑄瑄,节哀。”
“嗯,”谢铭瑄凄凉地笑了笑,“您也是。”
冯平默然。
——
谢铭瑄回房冲了个热水澡,终于将一身血污都冲洗干净。
她身上有多处擦伤,大都是重力暴涨时候留下的,还好她平时没少受伤,家里别的不好说,但各类跌打损伤药是管够的。
洗完澡她给自己上了药,躺进了熟悉的小床上,乳胶床垫和柔软亲肤的蚕丝瞬间被将她带回了自己的舒适区。
这间屋子她住了二十年,一砖一瓦都是她熟悉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变,她仍是那个天天想着怎么和她爸作对,但也渴望父亲认可的女孩儿。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一切都变了,明天她从这个房间出去,她不再有亲人,不再需要考虑从前烦恼的一切,以后她需要想的,只有怎么活下去。
谢铭瑄闭上湿润的双眼,可明明身体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辗转反侧了几次,复又打开台灯,拿过床头柜上那个漆器盒子。
老谢说是她妈留给她的遗物,她觉得很陌生。
老谢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她妈,每次她问起妈妈,都会被斥责,后来冯叔告诉她,她妈是因为生她难产而死的,她才惊觉,原来老谢一直因此在恨她,后来她便不问了。
她妈为她付出了生命,这件事她永远弥补不了。
她撑起身体,打开了那个漆器盒子,里面是一块儿长方形的深绿色的玉佩,上面竟雕刻一条栩栩如生的游龙,刚硬的线条半点不像是女性佩戴的饰品。
谢铭瑄将玉佩放在手心摩挲,她妈留给她的遗物竟然是这个?
一块龙牌?
这样想着,她忽然觉得意识一阵刺痛,类似失重的眩晕感让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