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6日,鲶鱼小队的众人终于完成了暂时的修整,重新踏上了去往金城的路途。
临行前,火吻精心将赵卯卯打扮了一番——这是她最近的新爱好,真人美少女换装游戏。
她牵着赵卯卯的手从楼梯上走下来,配音道:“当当当当!”
“怎么样?”她献宝似地道。
等了半天的谢铭瑄和冯平、梁英哲齐齐抬头看去,只见赵卯卯带着顶米白色布列塔尼帽,上身穿着件鹅黄色的毛衣,胸前还绣了小兔子图案,外面套着件粉色的羽绒服,肩上背着米色的双肩小皮包,下身了条深灰色羊绒裤,脚上穿了双梅子色的雪靴。人看上仍是过于清瘦,风一吹就能刮走似的,但养了两天,面上终于有点血色了,和刚来时那个衣衫褴褛的落魄少女已不可同日而语。
冯平笑道:“这可真是人靠衣装,换上这身衣服精神多了。”
梁英哲:“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瘦了,这样很容易生病的,要多吃点儿。”
“花里胡哨的。”谢铭瑄面无表情。
赵卯卯捏住衣角,顿时局促起来,求救般看着火吻:“我就说我穿粉色很难看,我太黑了……”
“黑怎么了?黑就不能穿粉色了?只要你喜欢,那就可以穿!”火吻叉腰道,“谁说难看了?”
“好看,特别好看!”谢铭瑄立马改口,“可以出发了吗,大小姐?”
自从上次火吻闹过脾气之后,谢铭瑄就喜欢叫她大小姐,拖着老长的尾音,带着几分戏谑。
火吻撇了撇,走到茶几处,拎起了一早收拾好的背包:“走嘛!这不是才九点,又没超过约定时间!”
谢铭瑄最后巡视了一遍别墅,确定该拿的东西都拿上了,这才和众人一同走出房门,关上了那扇沉重的防盗门。
北风卷起花园中的枯叶,吹得人瑟瑟发抖。
谢铭瑄挥手放出了两台房车,打开车门率先走了上去。在这两天的相处中,这收放自如的空间能力赵卯卯已经领教过多次,可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在心中惊叹,这也太方便,太神奇了,难怪她要求小队成员要永远为她保守秘密。
她跟谢铭瑄和火吻住进了那辆A类房车里,驾驶室上方有个铺位,原先是空着的,如今自然归了她们“女生宿舍”的新成员。这地方虽比不上床舒服,但谢铭瑄准备了厚厚的被子,车里还随时开着暖风,比她曾经住的那间脏兮兮的漏风青旅要好太多了,她很知足。
赵卯卯作为一名高中生,还没来得及掌握开车这项技能,于是依旧由谢铭瑄和火吻轮流开车。
这让她十分忐忑——因为遭受过太多恶意,她心中总是忐忑的,吃东西时不敢多吃,干活儿时候又总抢着去干,生怕自己被其他人嫌弃,尤其怕谢铭瑄嫌弃。
这种微妙的心态谢铭瑄自然是发现了,但她不认为这算是个事儿,火吻刚来时候也有一段儿这种时期,没什么好办法,彼此熟悉了就好了。
梁英哲心思细腻些,很能理解她初来乍到的困境,于是常在饭后帮她带瓶牛奶或者零食,嘱咐她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把身体养好才能保证不拖大家的后腿。
那天开了一天车,夜幕低垂,鲶鱼小队就近找了个村子过夜。
吃完饭后,谢铭瑄独自去溪边练了会儿谢家刀法——这是她独特的消食方式。后来夜色渐浓,她收了刀往房车方向走去,远远便看到篝火旁坐着两道人影。
梁英哲说了什么,赵卯卯惊讶地看着他,两人似乎聊到有趣的事情,一同哈哈大笑,但赵卯卯很快又收敛了表情,低着头瞟了眼火光中男人俊秀的脸,抿起嘴角,腼腆地笑着。
谢铭瑄也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候,当然知道那表情意味着什么。
她忽然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径直走过去,幽幽道:“聊什么呢?”
“没什么!”赵卯卯还是有些怕她,见她过来,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手足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刘海。
“在聊金城的事儿。”梁英哲倒是十分坦荡,“我们是老乡。”
“噢?”谢铭瑄挑眉,“你不是在坞城工作?”
“那是因为坞城医院给我开出了无法拒绝的待遇,我家乡是金城的,父母都在金城。”
谢铭瑄目光沉沉:“你从没说过这些事儿。”
“你也没问过啊。”梁英哲笑着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座椅,示意她坐下,“你终于开始对我好奇了吗?”
二人你来我往,明明说得都是再平常不过的话,空气中却隐隐透着刀光剑影,赵卯卯十分尴尬,站起了说句“我先上车了”,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篝火旁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在山村静谧的夜色中,苍穹如盖,星辰万里,耳边只剩下了柴火燃烧的声音。
谢铭瑄确定赵卯卯已经上了车,这才坐了下来,沉静的眸光上下打量着梁英哲。
“怎么了?”
“小姑娘好像对你有意思。”
梁英哲失笑:“你在想什么啊,她还是个孩子。”
“最好是我想多了。”谢铭瑄看向火堆,火光在她黑色的瞳孔里不规则地跳动着。
“那你呢?”梁英哲忽然道。
“我什么?”
“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眼眸漆黑如墨,有种温柔的力量,不同于她曾接触过的任何同龄男生,他聪明,成熟,泰然自若,像一个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士。
这样的人,无论他像不像汪湛,于她而言,都是极富魅力的。
“我觉得……”谢铭瑄顿了顿,“你还不错啊。”
这叫什么答案?以前这种时刻,梁英哲总会体贴地换个话题,不让彼此尴尬,今天却不知为何,紧追不放道:“不错指得是哪方面?”
“你性格不错,蛮细心的,”谢铭瑄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绞尽脑汁道,“异能也很强大,对我们队伍来说很重要。”
“瑄瑄,”梁英哲紧紧盯着她,认真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有意思吗?”
谢铭瑄终于被逼到角落,避无可避:“我不知道,”想了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