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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1 / 2)

塔什婆婆听了劳丽达的话,眼睛也湿润了,勉强做出高兴的样子说:

“不说这些了,劳丽达就要去魔法学院上学了,应该高兴才对。你不是很喜欢魔法吗?想我们的话,可以往家里写信,我们也会给你回信的。”塔什婆婆转身对神父说:“到时候能麻烦您给我读信和写回信吗?”

神父微笑着点点头。

塔什婆婆一会儿劝劳丽达多吃香肠,一会儿又劝神父再喝一杯苹果酒,竭力驱散晚餐时感伤的离别气氛,让谈话变得热烈起来。

吃完晚饭后已经不早了,劳丽达时而不错步地跟在塔什婆婆身后,时而坐在屋子角落里一动不动,塔什婆婆受不了她这副心神不安的样子,打发她去睡觉,为明天养足精神。

劳丽达回到卧房,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心情激动得无法入睡。她又点着蜡烛,坐在床上,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劳丽达站起来,在卧房里慢慢地来回走。

“我刚来到回风村被冻得半死,冰冷的雪地、扎人的寒风……,幸亏被神父和塔什婆婆给救了,他们还好心地收留了我。这件事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现在,我已经和他们混熟了,塔什婆婆就像奶奶一样照顾我、爱我,还为我织了一条多么漂亮、多么好看的围巾呀!神父也教导我、帮助我。他们是多么无私、多么善良的人啊!遇到他们真是我穿越过来遇见的第一件好事。”劳丽达想道,“第二件好事就是我能学魔法,能去最好的魔法学院学习魔法!等我从魔法学院毕业,找到回家的方法,我一定要回到回风村和塔什婆婆、神父告别……不告诉他们我是要穿越时空,而是告诉他们我要漫游大陆,不方便再联系他们……不知道,在这里学到的魔法,回家能不能用?……我要对塔什婆婆和神父说些动人、庄严的话,说不定我们都会哭。”她畅想自己会对塔什婆婆说的话,对神父说的话。她在房内走的越来越快。想到神父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她清晰地想起神父今天在书房露出的意味深长的微笑。劳丽达对神父微笑的回忆感到不舒服,她竭力把这个印象扔到一边,不去想它,继续构思将来美好的场景。但不愉快的印象影响了她,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劳丽达只好熄灭蜡烛,意兴阑珊地睡觉了。

第二天,劳丽达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想到今天是自己去主城的日子,瞬间清醒过来。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还灰蒙蒙的,可是她已经睡不着了。她在床上坐起来,想看一眼自己的行李。行李不在屋里,塔什婆婆也不在床上。劳丽达这时候才看见透过门缝进来的亮光。劳丽达迅速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

塔什婆婆坐在生好火的壁炉旁边,眼睛盯着火苗,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行李就放在前屋的房门旁边。劳丽达开门的细微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塔什婆婆,她转过脸微笑着看向劳丽达的方向。塔什婆婆脸上的皱纹随着这个笑容都舒展开了,眼睛里满是慈爱和不舍。劳丽达从这个笑容中忽然想到旅行蕴藏着的离别的意味。她早上醒来新鲜、兴奋的心情顿时变得苦涩了。劳丽达扬起的嘴角撇了下来,眼帘半垂,搬着一个凳子放到塔什婆婆旁边坐下来。

塔什婆婆没有再看劳丽达,只是把劳丽达的一只手默默地拿过来放在膝上,两只手紧紧地握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离别前最后的温馨时刻。

屋里的另一扇门传来声响,神父今天也早早起了床,为劳丽达送行。

三人围在长桌前,桌子上摆着面包、黄油和蔬菜浓汤,和平时一样的家常饭。劳丽达没有抹黄油直接咬了一口面包,觉得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面包。她慢慢地咀嚼,简直不舍得咽下去。神父和塔什婆婆也都默默地吃饭,一时间无人说话。

吃完一顿沉默的早饭,三人坐在收拾好的桌子前等待约好吃完早饭就来接劳丽达的村长。

村长家的马铃声传进了屋里,劳丽达赶忙打开屋门。村长从十几步远的地方出现。

村长还像以前一样圆滚滚的,只不过换了一身出门穿的衣服,头上带着一顶帽子。“嘿,早上好。劳丽达,收拾好了吗?”村长走近之后,用他特有的豪放嗓音说。

塔什婆婆手里抱着劳丽达的行李包裹往村长停好的板车走过去,劳丽达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把包裹放好,转过身紧紧地把劳丽达抱在怀里,“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她只是充满感情地说了一句话。

神父在门廊上再次对村长表示感谢,“就麻烦你一个人送劳丽达进城了。”

“没事,没事。我一定把劳丽达好好地送到主城,放心吧。”村长一只手拿着摘下来的帽子,一只手不断摩挲自己的光头。

一番难舍难分的告别后,劳丽达坐在了板车上,车上还放着三桶要送到酒馆的苹果酒。车子最终还是慢慢远离了神父和塔什婆婆的家。

劳丽达坐在板车上,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塔什婆婆和神父站在门廊上,塔什婆婆正用手绢捂着眼睛,这时她才流下泪水。神父带着和蔼的面容目送劳丽达远去,他注意到劳丽达的目光,冲她笑了笑,但这时劳丽达已经随着“吱呀,吱呀”响的板车走远了,只能看到他们两个黑乎乎的身影。

板车走在不平的乡间道路上,劳丽达的身体一颠一颠的。他们走出环抱回风村的群山留下的唯一的山口,劳丽达眼前豁然开朗:回风村的外面是一片平原。她惊奇地瞭望四周,大部分的积雪还没有消融,到处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头一次看到吧,劳丽达?”前面传来村长的喊声,“……忘记你记不得之前的事了,你对从前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他回头问劳丽达。

“一点也不记得了。”劳丽达低下头说。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人应该把握的是现在。”村长见劳丽达失落的样子连忙转移话题,“噢,刚刚离开的时候塔什婆婆看起来好伤心,她很舍不得你呀。”

“我也舍不得塔什婆婆和神父。”

“塔什婆婆在我印象里一直都在教堂工作,孤零零的,也没个说话的人——神父当然不能作为闲聊的对象。她还是村里唯一的接生婆,咱村里的大部分的年青人都是她接生的。她平时又不好说笑,他们见了她就跟老鼠看见猫似的,只会点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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