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到科技园附近的监控录像属于交通管理部门的管辖范畴,只有相关部门许可之后我才能获取,所以不得不来麻烦您。谢谢了。”
原野极力在脑海中寻找合适的措辞,以让自己的态度通过冰冷的文字得到诚恳地传达,又怕给景深带来麻烦,同一句话说得翻来倒去,苍白无力。
景深很快地回复了,就好像一直在等着她发来消息似的。
“可以。”
“这个不违反你们的规定吧?”
“已经向上级申请过了。放心。明天就可以发布警情通告。”
见到景深肯定的回答,原野的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才放下来,舒了一口气。她心中默默地想:“求人好难。”随即又给景深发回过去一大段表达感谢的客气话。
景深躺在办公室的老旧沙发上,听到微信来消息了,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迷蒙的睡眼被亮刺刺的荧光逼得更想闭上,他硬生生地靠一股子劲儿读完了原野一长段文字,心想:搞研究的人都这么学究的吗?
下一秒清清嗓子,按住语音键回复原野。
话没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自己同警局这帮同事发语音习惯了,贸然同原野发一条语音也许并不合适,转而眯缝着眼睛用食指一下一下地钉在手机键盘上,回复说:“可以。”
原野将手机放在一边,呆呆地盯着窗户出神。
窗外各栋楼房的灯光大都已经熄灭了,只有远处少数的几盏混在遥远的星星中间。她斜斜地望出去,一条笔直的路横亘在城市与天空之间,直直地插进天际里。
路上稀稀拉拉地出现几辆车,拖着疲惫的尾灯轰然而去,像是落下了一行浅浅的水渍,转瞬即消。
而路灯杆却稳稳地伫立着,像是一根根正在燃烧的火柴棒,齐齐整整地点亮天上的星星。
原野蹲坐在沙发与茶几围成的小小角落里,双腿顺着茶几的方向摆在两边,手肘靠在沙发上,支撑着上半身的全部重量。她将视线从远处收回,盯在窗户上。她的头发散落在肩上,镜像中她的眼睛黑黝黝,像是屋子里被黑夜掏空的两个洞,嘴是一条横直的线,勾着两侧的脸颊直直地凹陷下去。
她揭开左臂上的纱布,看着血红的新肉与深黑的血痂交缠,像是野火掠过草原,烧成一道焦黑。
正在愈合的伤口痛痒难耐,如同有无数的虫蚁噬咬,她想去挠,想扯开皮肉——用真实的疼痛来代替却之不能的肿胀憋闷——她想来个痛快,而非温吞吞地在其中煎熬。
原野将右手放在伤口上,感受到血液的流动和脉搏的起伏,青色的血管从心脏处向手掌延伸,如同一条绿色的藤蔓,苍劲有力,在皮肤之下坚韧地兜住表层向下垂坠的焦黑裂痕。
这时,原野突然嗅到了一丝异味。
她将头发聚拢起来凑在鼻尖,轻轻一嗅,她决定去洗个头,刻不容缓。